没等崔珏反应过来,高老头掏出一颗灰白色的心,“你说的对!
这女子的心头血已经被抽干了!
这事就更让我想不通了——她们死在四更到五更一个时辰之内,只从指尖慢慢把血抽干,这是来不及的!
再说,她身上其他地方的血都没有流干,只有这心头血是一滴也不剩了,这怎么可能?!”
崔珏静静地看着高老头。
只见他转身,手起刀落,将媚娘的左胸膛也剖开了,同样拿出一颗灰白色的心,捧在手里,递给崔珏。
崔珏接过之后,心里冷笑一声——一个时辰之内把人心头血取得一滴不剩,还能在生死簿上留下“心悸”
,这是常人所能办到的吗?
突然,高老头的刀逼在崔珏的脖子上,“你到底是谁?”
崔珏冷静地看着他,“高师伯,你是前朝名将高广的后人吧?”
高老头手一抖,在崔珏修长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崔珏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把他的刀推开,“您并不想杀我,不必如此!
这义庄已经被我设了结界,你我二人大可开诚布公一谈!”
高老头没说别的,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崔珏仍然一派风光月霁,缓缓开口:“太祖皇帝活到今时今日也不过是八十有九;太宗皇帝活到今时今日也不过是六十有五;当今圣上刚过不惑。
可是师祖泰媪仙逝之时已经一百零八岁了。”
听到这里,高老头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没错!
师父驻颜有术,花甲之年也宛若双十年华,所以太祖、太宗都动了纳她为妃的心思。”
“您是罪臣之后,总是忧思过重,不能静下心来;师伯王源安被俗世困扰,也参不透个中奥妙;唯有我师傅云明生心思单纯,与师祖师徒相宜,所以……”
崔珏倒也没说谎,泰媪在人间历练之时,的确收了他们三个徒弟。
云明生经过泰媪举荐,现在已成为保生大帝门下散仙。
“所以师父和师弟现在已是修道之人?”
高老头疑惑地问道。
崔珏点了点头,“我也受到师祖点化,略知一二。
所以,我猜这凶手也是修道之人,只不过修的是人间道,神仙道,还是邪魔道,就可不得而知了。”
高老头听到这里,脸色煞白,撇下手中的刀,“师侄,我险些害了你!”
崔珏笑着掏出绢帕,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不一会儿,只留下浅浅的一道红痕。
“师伯不必如此介怀,你我都是凡夫俗子,难免有想不通,参不透,看不懂的。”
高老头终于问出憋了一天的疑问:“今日出现在这身旁的那两个人……一个像是当官的模样,另一个一袭白袍,他们莫不是你的道友?我发觉只有我和你能看见他们。”
崔珏刚刚探过高老头的慧根,发现他只是一介凡人。
他为什么能看见蒋歆和谢必安?难道真的是人老成精?还是他先祖的怨气由他背负?
崔珏淡淡一笑,没有回答高老头的问题。
高老头何其精明,自然不会刨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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