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雪里,苦苦背着她,一步一挨的找到这个山洞。
又忍着寒冷,取来雪水一点点给她降温,整个人已然到了极限。
真一醒来胡乱的挣扎,他就毫无力气的倒下了。
他闭着眼睛苦笑的叹息,低声道:“你再这样乱动,我们两都要埋骨这里了。
想不到我也有今天。”
真一也不知道是否还清醒,她只觉得有声音在噪杂的说着什么,她整个人却像一颗被打破的鸡蛋,搅拌,摊在热油上,反复煎炒。
唯有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志,牢牢的抓着陆清离的一只手抵在身前,整个人却跟他保持着距离,就这样,微弓着身子,半趴在垫着披风的石头上。
陆清离已然习惯了她这样,既亲密又极度防备他的态度。
虽然仍是不解。
他偏头看着真一明亮无神又紧盯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她咬紧牙关,难受的发出呓语,痛苦的颤抖。
他自己看上去到是比船上时候故意示弱看起来好多了,平静的,镇定的,只是额头微微渗出冷汗。
实际上,身体内部岩浆溶解般的痛苦,却一波比一波强烈。
“你醒着也好,根据我之前的经验,人清醒时候忍痛,身体的恢复力和生命力,要比昏过去强。”
他淡淡的,像回忆起什么一样,轻声说,“真的,我可是每一天每一夜的,受了十二年呢。
从六岁到十八岁。”
他比真一大了十岁。
他逃离药人的生涯,也十年了。
“我跟你讲故事,你不要睡好不好?你跟着我三年,还是个小女孩儿,我都没有跟你好好讲过故事,今天就补上吧。
你认真听,就不那么痛了。”
陆清离的故事讲得很平淡,毫无感情。
有一个小男孩,五六岁,他从小被夸聪慧,记事也很早。
所以,当他被人打昏,交给人贩子在马车上颠簸的时候,他还牢牢的记得,那个把他卖了的人,是他的大伯。
他还记得,他们家很大,有很多亲戚,他小时候还被抱着去过一个叫皇宫的地方。
他的爷爷有许多学生,人们把这样的家族称作书香门从侍女到岛主夫人的枝头14“醒醒,宿主你伤得太重了,是否启动上次的一次性金手指奖励治疗?”
久违的系统的声音,唤醒了神志不清的真一。
她沉浸在水清浅的人设里入戏太深,虽然一路逃亡求助了两次系统,对前尘往事却仿佛隔着一层隔膜,下意识不去碰触的禁区。
现在,更是神魂虚弱,不明所以。
勉强挣扎了一下:“不,不用,救陆清离。”
陆清离的手,冰冷僵硬,脉搏若有若无,几乎与死人无异。
系统沉默了一下:“救不了,他的寒毒是多年药人生涯积累的多种毒素作用,这个一次性金手指,最多只能暂时屏蔽压制伤势,时间到了,还是会爆发的。
系统建议宿主自行使用,然后去雪域拿到药再来救他。
这样你们各自的生存几率可以提高到58以上。”
真一咬牙坚持站起来,昏沉的大脑粗略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行动能力,没有多犹豫就同意了:“好。”
几息之间,就感觉身上的痛楚一点点麻木无感,连因为极度痛苦之下,自行启动防御机制陷入混沌的大脑,都一点点清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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