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槟要印的书册,这两天也已经洽谈好,并付了定金,就委托给王巡按推荐的那家书坊。
因为赶着上京城,后续收书,缴纳尾款等事情,就委托给沈秀才,他们一行人打算明天离开海域,到吴中后再继续赶路。
作为官场惯例,有路过停留的官员,县令都是要招待宴请的,而且还要送一份仪金,像海域县这样富庶的县城自然也一样,何况上官槟相当于给陆县令送了一份功劳的,于是陆县令就在桃花港码头附近一间酒楼设宴,算是给他们践行。
这间酒楼位置清幽,他们所在的小楼与前街有一段距离,隔着一个小小的庭院,整个二楼都被包下来,望出去就是桃花巷的景致。
陆县令放下酒杯,向上官槟开口:“方才仓促未及告知,犬子因当日多有冲撞,今日也特意过来赔罪。”
说完脸上一沉,提高声音对着楼下道,“还不快上来!”
就听到楼板一阵急促地响声,一个年轻人低垂着脑袋上来,他一见到上官槟,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口中念道:“晚生陆其维,那日有眼不识泰山,竟冲撞到大人办案,请大人责罚!”
上官槟仔细打量这人,想起来就是铭楼那个与富商斗殴的陆公子,当时是在夜间,灯光昏暗,看得不是太清楚,倒是声音听得比较熟悉。
此时陆公子认真的磕头,连楼板都有轻微颤抖。
同桌的薛立轩和沈秀才等几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事,不由呆在那里,上官槟对于那晚去青楼一事总是有点不自在,刚听到陆县令提起,还有种做坏事被撞破的感觉。
不过这会陆公子说话间却点明,当日是他为了办案才去的,倒是给他解释清楚了,上官槟当晚依稀听人说起,这陆公子已经是个秀才,那是可以见官不拜的,要是他坦然接受这大礼恐怕不妥,便起身准备去扶起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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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楼梯口传来轻微声响,上官槟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不知何时转出,面容略施粉黛,头上鬓发如云,莲步轻移走进这间屋内,正是铭娘。
在屋内所有人的目光中,铭娘缓缓施礼,“奴婢当日不识上官大人,多有失礼之处,这里有礼了。”
她说罢做了一个万福,上官槟皱眉驻足想要开口,但铭娘不等他说话又道,“上官大人未雨绸缪料敌为先,千里奔赴救援海域,免除我等百姓无妄之灾,陆公子虽是无心之举,也是助了大人一臂之力。”
薛立轩等人都点头称是,她这话也没错,当时上官槟他们的确是借助陆公子的举动吸引到童德心的注意。
铭娘眼波流转,跟所有人都交汇了一下,已经走到还跪着的陆公子身边,“陆公子乃是本县才子,奴婢预祝公子他日出人头地,如上官大人这般运筹帷幄,成朝廷有用之栋梁。”
说完轻轻伸手一带,那陆公子面露喜色的跟着站起,眼神不知不觉已注视到铭娘这里,铭娘将他送入座之后,就在上官槟的右侧位置大方坐下。
从她出现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插话,场面都被铭娘控制住了,连上官槟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因为铭娘确实化解了一丝现场尴尬的气氛,行为是很得体的。
陆县令微笑指着铭娘道,“子繁怕是不知,这铭楼的鸨母多有内疚,今日得知有此宴请,非要让铭娘过来赔礼。”
铭娘已经抬起纤细的手,往自己面前的杯子倒酒,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上官槟,正要向他敬酒。
上官槟想也不想地抬手制止,“下官身为朝廷命官,当日涉足青楼虽是为查案,某已深感内疚,今日还请铭娘退下为好。”
当啷,一个铜制的酒壶盖从酒壶上滑落桌面,屋内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说话。
席上个人神色各异,陆县令脸色阴晴不定,陆公子笑嘻嘻的神情僵住,沈秀才张口结舌欲言又止,薛立轩倒是没有特别意外。
铭娘抿着嘴,好容易将颤抖的手控制住,捡起那滑落的壶盖,这句话让她彻底明白,这上官槟的确并未对她另眼相看,想她也是海域乃至吴中首屈一指的花魁,各路文人富商来了都得捧着。
自从得知那晚来人真实身份后,她心里一片懊恼,早知道这俊俏官员就是新科探花,当时就要好好抓住机会,只要能攀附一二,流传出去就是一段假话,今天这才精心挑选时机,拿出浑身解数,希望一举拿下这年轻官员。
可惜事与愿违,没想到这探花郎这么没风度,当场让她下不来台。
陆县令终于忍不住了,一抬手要说话,上官槟先开口了。
“早听闻桃花巷各家姑娘不但风华绝代,也颇有见识,想来也知我朝律令,铭姑娘是现今本地花魁,想来也不逊于人,就不必本官多言了吧。”
上官槟气定神闲的说完,不再理睬身边的铭娘,他看这桌上其他人颇有英雄救美的想法,干脆自己把话说绝,防着其他人打圆场,到时候这铭娘就借机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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