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眼皮微颤,锦玉和老太监的话交替在她脑海里回响,搅得她心脏有些疼。
明明自己该对他敬而远之的......
可他三番两次替自己化解危难,要说她一点也不感动也太违心了。
苏茵揉了揉脸,平复心中的悸动,打定主意无论楚晏出于什么目的,她都要远离他。
......
这是苏茵第一次到南书房。
书房不大,地上铺着锃光瓦亮的金砖,四根金丝楠木供柱足有海碗口那么粗,墙上悬挂着历朝历代,不同名家的书画真迹,正北摆着一张黄花梨书案,案上对着几落高低不一的奏折。
景和帝高坐于书案后,苏尚书垂头立在下首。
“奴婢给陛下请安。”
景和帝一抬头,却见苏茵膝盖往远离苏启元的方向悄悄挪了几下,表情十分嫌弃。
景和帝心头梗了梗,想起自己这位臣僚的冷情,兀自怜惜起苏茵命途多舛倒与自己幼时有几分相似,语重心长的开口,“你的身世,原是你亲生母亲起了歹念,你纯属无辜,朕心里都知道。”
“但...”
皇帝话锋一转,“如苏尚书所说,宫中女官皆出自名门,你现在的身份的确不合适。”
景和帝拿起书案上一个锦盒,示意太监递给苏茵,“这是华阳大长公主府的令牌,从今往后你就领一个公主府女官的虚衔,如此也不算辱没了。”
苏启元瞳孔猛然紧缩,不可置信。
陛下这罚了跟没罚有什么两样,贤嫔娘娘能消气吗?
“陛下,不可如此!
老臣虽念及旧情,心中不舍,可也知道她心思恶毒,否则怎么会拿银子威胁自己亲娘?这样一个野种,根本不配在长公主府上效力。”
苏启元一字一句,说的义正言辞。
“求陛下严惩此女,以正我大雍风气!”
苏启元一抬头,却见苏茵正伸长了脖子去看太监手中的令牌,神色极其嚣张,简直就是对自己的挑衅!
苏启元勃然大怒,尖声咒骂,“贱妇养的小畜生,害得我女儿流落市井,还想扒着女官的位置不松手?你做梦!”
说完,反手抽了苏茵一个耳光。
苏茵被这一巴掌扇倒在地,血顺着唇角蜿蜒而下,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她直勾勾的盯着苏启元,冷声质问,“父亲,十五年啊,我在苏家整整十五年,您就算是养条狗也能养出些感情了吧?”
苏茵茵慢慢擦干净嘴角的血,缓缓道:“为什么只凭别人一面之词,您就断定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断定我谋害苏念念?倒底是我处心积虑,还是父亲您心里只有官位,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女儿!”
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苏茵闭了闭眼。
“父亲,您今日为何匆匆入宫?是我这个养女让您夜不能寐,还是有什么人威胁父亲必须在今日除掉我?”
苏启元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茵,眼里全是惊骇,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气得,指着苏茵的右手哆嗦起来,“你放肆,你怎敢质问自己的父亲。”
“陛下,您可不能信她的话,她就是舍不得官位,舍不得到手的荣华富贵。
苏茵,自小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做人要淡泊名利,要有君子之风,你把这些忘得干干净净,还有脸......”
一番话说的颠三倒四,苏茵耐心告罄。
“奴婢自请除去女官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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