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一个人走着,胸口又闷又疼。
却也狠下了心:她既然不领情,那便陌路罢。
90丧钟贾环回去整个人都是灰败的,史墨心知他去见了探春,甚至珊瑚还是他身边的管事媳妇,贾环压根就没想要瞒着他。
可见他这个样子,史墨心疼的不得了,索性什么也不问——即便不问,心下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赶着他去泡了个热水澡,又端着饭碗喂饱了胃,紧接着又搁床上喂饱了人,给某人掖掖被角,史墨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自觉的用手去扶腰,史小墨咬牙切齿,尼玛,这都成贤妻良母了都!
只是看着那人眼底下的青黑,还有蜷缩着睡着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史墨恶狠狠的……还是心软了……一面唾弃自个儿,一面出去命人招珊瑚前来回话。
“在平阳街那个酒楼里?”
史墨了然,自家环儿特特挑了那条街,想来是想把探春给惊醒罢,不指望她什么‘弃暗投明’的空头儿,只是想着与她合计着给她谋一个好前程。
不想人家根本不领情,史墨皱眉,不领情便不领情罢,何必把兄弟的一腔心意往地上踩呢?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小几,桌上冒着香气的瓜片完全冷了下来,史墨眉宇见一片萧杀。
珊瑚和那个压车的婆子站在地下,大气不敢吭一声儿,这拙复园里谁都知道,墨爷的脾气是好,镇日笑眯眯的,待下人宽和有度,寻常不生气,可…生气起来绝不寻常,小舅爷与环爷都远比不得,笑着就能让人生不如死——就像半年前那个叫浣烟的丫头,不仅胆大包天的想要爬上墨爷的床,为了得逞还给环爷的汤羹里下了迷药,结果墨爷也是脸上挂着笑,眼眨都不眨的叫人把浣烟送到京城临县的馆子里去了。
——“不是想攀高枝儿么,叫那里的嬷嬷调理调理,捧红了给送去高大户家!”
这比死都不如!
那个县城高大户的大名都传扬到京城里来了,那高大户是什么人?祖上三代都是猎户加屠夫,高大户一身横肉粗鲁无比,小妾通房一房一房的纳,高大户家的太太也是个厉害人,任高大户在床上那点子虐待人的癖好,把人折腾的半死高太太却每每都给弄活了,依着高太太的意思,她不愿意侍候高大户,可姨娘丫头都是花了银钱的,合该活着侍候高大户去!
浣烟丫头在楼子里被捧红,那就是说是破了身的,身份低微,阖屋子的姨娘丫头都可以作践她,况且楼子里的姑娘都是喝过药的,高太太定是很愿意把个耐折腾又不会生的往高大户床上赶……活着生生受罪,偏在高太太手里又死不了……被拖走时浣烟撕心裂肺的求饶声,现在想起来珊瑚等人心里还哆嗦呢。
“爷?”
终还是珊瑚上前叫了一声,实在是史墨的脸色苍白苍白的。
“嗯?”
史墨看她,嘴边还挂着笑,“既然她愿意作国公府的小姐,那咱们也不当这个坏人。
珊瑚!”
“诶。”
珊瑚忙应道。
“去库里拾掇些金银首饰来给那府里的三姑娘送去,赤金的宝石的,越沉越好,越大越好,往打眼的首饰上收拾。”
史墨笑的吓人,既然这么看重那身份名头,那他就让贾老太看到她的价值。
毕竟站的高了,摔下来才哭的越狠么。
“以你们环爷的名头送去,多带几个人。”
珊瑚知机,挑的都是那些沉甸甸的赤金首饰,还有镶了闪眼的红宝石的物件儿,用红绸布衬的黒木托盘送去了荣国府,在荣国府一路别提多招摇了。
探春脸上淡淡的,只让丫头出来说,“替我谢谢你们爷。”
珊瑚笑吟吟的,和往日相熟的丫头婆子招呼了声儿才走,心里却不屑探春摆出的这高高在上的架子。
“环小子给探丫头送去了很多首饰?”
贾母看地下的婆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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