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平静的声音不吝于惊雷贯耳,不止皇后,就连地上的贾元春也惊恐的看他,如果皇上不可能再有子嗣,那皇七子如何出生?皇上俨然没有跟她们解释的意思,脸上挂着淡笑,似乎在回忆:“宋妃是封疆大吏之女,身份比你丝毫不差,我与她真心相慕,如同平凡夫妻一般。
老三、老四、老五,以及早夭的二子,皆为宫女侍妾所出,母亲身份低微且早已失宠,自六子永安出生后,朕早已打算培养他作承继之子,宋妃身子虚弱,除了永安难以再生育——本来,朕请立宋妃作正妃的折子已经在皇父案头,可你却请你那晨妃姑母从中作梗,皇父赐你作朕正妃!
我本能与她安安稳稳的做对偕老夫妻,却因你而败坏!
……如此便也罢了,总归也是朕耽误了你,可你万不该插手去害她!
害永安!
害元家!”
皇帝看着皇后摇摇头,叹道:“好深的心机手段,朕一直疑心你,却始终查不出你的手段来,不成想皇后倒心宽,竟与你的杀父仇人贾史王薛这几家相谋,元家满门和宋妃,都是你作的内应,他们才能得手罢。”
虽是疑问,可皇帝语气平平,早已认定。
皇后浑身哆嗦的不成个儿,看着皇帝,讷讷不成句。
皇帝凑近她,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朕总是会让你寿终正寝的。
那马道婆虽有两分歪能,可怎么能让皇后这般康健的身体败坏如斯呢?皇后……腐心丸的滋味儿好受吗?”
皇后一把抓住他明黄的衣襟,哆嗦着嘴唇死命的摇头。
见她这幅模样,皇帝居然笑了起来,边笑边附在她耳边说:“皇后知道为什么朕一直称呼她宋妃,连个好封号都不追封给她么?朕是不愿意让那些字眼倒挤走了她的姓氏去,她与你不同,你六亲不认,她可是孝顺的很……再说,何必追封个贵妃皇贵妃的呢,她是朕的元后嫡妻,她……会是宋皇后!
皇后说好么?”
皇后再也忍不住,嘶声裂肺喊叫道:“不可能!
我才是你的元后嫡妻!
纵然我死了,玉牒上、宗庙里、史书工笔依旧是我为皇后!
老圣人绝对不会允许的!
还有朝臣!
还有、还有……”
皇帝直起腰,嘴边挂着笑,显然十分悦然,只听他笑道:“怎么会?你是工部侍郎载顺之女,玉牒上记在的载顺之女为桀妃,从朕登基起刻在玉牒上的元后就是直隶总督宋广宪之女宋品!
当然,这么说,永安正是元后嫡子,何必桀妃操心呢?”
皇后兀自不信,皇帝摇摇头,“老圣人为何禅位,盖因当年国本动摇,他不能服众,朕既然能登基,自然早有人手势力,宗人府宗令、玉牒馆总裁,连同皇族宗长皆为朕所用,这有何奇怪?况且,桀妃忘了一件事,一朝天子一朝臣呐!”
皇后死死抓住被角,蜷缩到床里头去,仿佛害怕有人会把她从这代表身份地位的宫殿里撵出去似得。
拂袖离去前,皇帝四顾这华丽精美的皇后寝殿,回头来笑道:“你为她占着位子,省了朕不少心,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便让你住到死又何妨?据朕所知,平常百姓家哪儿有夫妻分而居住的,她的寝殿从来都在朕宫里。
你喜欢这儿,便赏了你,便是你死后此处也再不住人!
反正宫里先有个凤藻宫,如今是这长春宫,谁说住在里头的就是皇后?”
说罢,大步而去。
周嬷嬷已经懵了,连同地下的贾元春,都心知她们连一丝活路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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