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往西往东走,必定有两城兵马司拦路。
苏晋没作解释,朱南羡已明白过来,他道:“那我们往南走,覃照林是左谦的人。”
苏晋拽住朱南羡的手道:“他们既然精心设了这个局,那一定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算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是左将军的人,那他的手下呢,或者还有没有别人埋伏呢?”
她一顿,松开朱南羡的手,望向这浓夜之中唯一燃着灯火的地方,“殿下,你听我说,还有一处地方是安全的。
“微臣虽未猜出这设局者究竟是谁,但曾家叔侄二人必定脱不了干系,他们想拿马少卿做替死鬼洗清自己的嫌疑,那便不能少了证人。
所以这宴堂里,必定还有苏晋与朱南羡绕过朱雀巷,走的是往正阳门的路。
每月的双数日,各城指挥使都在城门当值。
也就是说,只要苏晋二人能及时在正阳门找到兵马指挥使覃照林,以南城兵马之力拖到明日清早,他们便可获救。
穿巷而出,再往前是昭合桥,桥下静水流深,桥上站着一排人,当先二人一个穿着七品侍卫长兵服,另一个是个熟人,刑部员外郎陆裕为。
朱南羡顿住脚步,帮苏晋把兜帽遮低了一些,自裹腰里拔出一把短匕交给她:“你拿着防身。”
短匕上刻着游蟒,映着月色,蟒面分外狰狞。
苏晋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再无兵器傍身,只怕会拖累了旁人。
她知道眼下不是客气的时候,接过短匕对朱南羡一点头:“殿下也多加小心。”
陆裕为笑了笑,圆乎乎的脸上细眼一弯显得分外和气:“十三殿下,好不容易盼着您从西北回来,机不可失,下官这厢得罪了?”
说着抬手一招,身后的暗卫迅速将苏晋二人围成一圈。
苏晋暗自看了看,这些暗卫均身着黑衣,不知是何身份,大抵算来,约莫有二三十人,这样的情形下,哪怕朱南羡再擅武,怕也是保不住二人全身而退。
为今之计,只有拖字诀。
侍卫长当先拔刀,刀锋出鞘,在暗夜里发出一声铮鸣。
四周暗卫闻声要动,忽听苏晋沉声道了一句:“慢着。”
她顿了一顿,借着暗卫们这一瞬迟疑,又淡淡续道:“陆裕为,殿下没和你提过,要杀十三殿下,该怎么动手才最合适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一时分不清这个身覆玄色斗篷,以兜帽遮面的人究竟是哪一方的。
陆裕为只觉苏晋的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但听她的意思,竟也像是“殿下”
的人?他也不敢妄动,戒备道:“你是谁?”
苏晋听到这一问,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
沈奚的家姊是太子妃,那沈家八成是太子一党的人。
陆裕为既在沈奚手下做事,保护十三殿下都来不及,怎么会诱她赴马府的局,借机刺杀朱南羡呢?只有一个解释,陆裕为一定是被策反了。
被哪位殿下策反苏晋尚且不知,但她知道,任何主子都不会对一名反复无常的属下放心。
所以陆裕为现如今的主子,一定不会让他知道自己手上究竟握着几个筹码。
苏晋正是想到此,才决定假作是“主子”
手下另一筹码,浑水摸鱼打算一拖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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