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赵潋将赵清送回了皇宫。
她虽然没有真的请太医来公主府,但君瑕还没着手收棋子,杀墨就东倒西歪地搬着大箱东西来了,君瑕眉微挑,有些不明其意,杀墨好气又好笑地将箱子摊在君瑕眼前,“就是公主啊,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了,这一箱子人参不知道哪里搜刮来的,说全给先生。”
赵潋不知道,但这两人是知道的,人参对他的毒根本没用,那不过是当初为了留在公主府的托辞罢了,眼下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失笑不止,一个累瘫了倒在地上,发誓:“我再也不帮着你骗人了,先生。”
小皇帝回宫,急得差点掀翻烛台的太后终于放心,一贯雷厉风行的太后差点红了眼眶。
赵清还是但赵潋无比清楚,今日她敢撺掇燕婉走上“邪路”
,明日显国公夫人就能拎着长刀杀将到她府上来。
故此虽然燕婉敢有这个心,赵潋却不敢轻易答应,打了个哈哈,将手边的瓷杯一碰,“这茶太热了,天热,我给你找点冰块,泡杯酸梅汤解渴。”
燕婉想说自己并不可,但来不及出声制止,赵潋人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说实话,赵潋有点心烦意乱,不知该怎么招待燕婉,同窗之谊是有的,但她以前对不起燕婉,虽说燕婉心大不计较,但她自己一直没忘,眼下她又只想在公主府独善其身,与先生说说话、逗逗闷子,但燕婉和元绥却要一个一个地惹上来……“唉。”
独善其身太难了。
赵潋心里想着,手里多放了几块冰。
这本来是柳黛的活儿,但赵潋却抢了过来,柳黛见她心不在焉的,还是想自己动手做,赵潋道:“等会儿端给燕婉,我出去了。”
“嗯。”
但赵潋再回院子里,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天到了晌午,烈日骄阳灼烤着地面,水面蒸起一股潮热,赵潋这一身黑,热得浑身冒汗,找不到燕婉,赵潋只好问了人,才知道燕婉自来熟地一个人往后院去了。
赵潋心一紧,正要上浮桥,却见燕婉又碎步走了回来。
她低着头,右脸将脸颊捂着,可怎么也藏不住那绯红的耳朵尖,赵潋喊了她一声,燕婉没听到,直至喊到第二声,她才如梦初醒似的,捂着滚烫的脸颊,羞着笑靥如花,“阿潋,你……我见着……”
赵潋往粼竹阁看去。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给先生选的地儿风水不好,一个两个客人前来,从来不到拂春居,都自发右转去骚扰她的先生。
赵潋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但燕婉不问主人便直闯别人家宅后院这个毛病,确实让她不喜欢。
燕婉粉嫩的嘴唇曳起一弧刺眼的红,赵潋松开手后退两步,燕婉还没意识到,没几根肠子又藏不住事儿,羞着道:“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燕婉对君瑕只有一面之缘,上次他随着赵潋来参加她的芍药会,约莫也是这个时辰,他人困倦,燕婉亲自招待,让他到后院就着绿荫歇憩一会。
君瑕待人翩翩有礼,看着循规蹈矩,不多说话,但她说什么,他也接。
那时候,燕婉对他就有点好感了,心想着阿潋能找个这么好的门客养在家里,她为什么不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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