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先皱眉,不解其意,也不敢确认,只是道:“皇上,这未免荒唐。
程节度使,到底不是什么善类……”
“所以才有意思,不是么?”
李深淡笑若江上水雾,凉而氤氲不清。
程藏之当真是断袖,那可真是无需费心的绊脚石了。
没有子嗣筹码的君主,谁会誓死追随?不过,李深更臆想不到的是颜岁愿——此人不仅能是自己朝堂立威的筏子,还能是钳制各方的锁链,远要比他想象的更有价值。
颜庄夫妇倒是真的生了个好儿子,担得起少年英名,也经得起千折百挠。
一场惊心动魄的朝会撺哄鸟乱的结束,流光易抛,至十二月辞岁日。
除夕是日清晨,皇帝升殿受贺,百官拜年,后蟒袍补褂走谒亲友。
程藏之在青京无亲朋,但府上,却是人满为患。
来访者鱼贯而入,鱼贯而出。
酒浆罗列,灯烛辉煌,席面撤去又归置。
不过,程藏之始终是皮笑肉不笑。
看着天色,计算时辰,他与颜岁愿约定时辰是戌时末,亥时初。
府中灯火渐渐微弱,列案之上线香焚尽。
东风可恶,吹动一树星火。
夜深人静时,飞檐之上的人无声踏瓦。
直接杀进程门回旋而来的两把断刃,机括吻合之后,便是一把笔直唐刀。
程藏之携唐刀落下,身影却又飘忽不定,若世间一缕幽魂,无人可捕捉其形影。
黢黑身影的刺客,面前一阵疾风,杀气充盈,心间一凛。
当即要后退,却忽觉不对,连忙侧身后避锋芒。
霜芒袭来,一丝血线,刺客当即心悸的抚摸上脸颊。
已然是一道深深伤痕,唐刀斜锋所划。
若非他反应够快,已然被拦腰斩断!
刺客目光看向几步之遥的红衣青年,只觉对方是一团邪火。
“你是什么人?”
程藏之问出了颜岁愿也好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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