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认为有必要跟安托万说这些。
“所以你这次要来很久?”
“为什么会这么问?”
安托万环顾了一圈客厅,似乎觉得沈劭祈多此一问:“不是因为要住很久才不住在酒店的吗?”
感情这小家伙以为自己不住酒店是为了省钱?出发之前,薛窈问他住处怎么安排的时候,他当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听到她提起卡顿的那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的——好像就是眼前的这张脸?“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才不住酒店的呢?”
他调笑一般地说。
“如果你说你是为了我才特地买了这个公寓,我会更感动。”
“那样说就太浮夸了。”
沈劭祈板起脸。
安托万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劭祈说的话,安托万也不是全不信的。
比如今天的用餐,如果来服务的是他卡顿的同事,那他绝不可能会自在,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适当的体贴和看上去极用心的布置,对这男人来说,恐怕只是一种有情调的前戏而已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再次见到你很高兴。”
一句寒暄的话,因为那双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睛,听起来便显得特别真心,让人窝心。
沈劭祈跟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上次我就想问你,为什么来中国做侍酒师?”
放下杯子,沈劭祈道。
安托万笑了起来:“我只有高中的学历,不做侍酒师,还能做什么?”
如果不是简西女士的推荐,凭他的学历,连卡顿的大门都挤不进去。
沈劭祈很惊讶:“高中?我沈劭祈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比如家里真的困难到连最普通的大学都供不起,这种情况不多见,但不是完全不可能;或者是读书没天分、没兴趣,不愿意读了,想早点出来做事,都是理由,尤其外形出众的年轻人,面对的诱惑总又比别的青少年更多一些。
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漂亮的年轻人竟会说出这么一番骄傲得简直有点儿狂妄的话来。
他忍不住想要打击他的狂妄:“但是大学的功能并不止于此吧?”
“当然,现代社会的分工赋予学校另外一项任务,就是形成社交网络,花大量的时间去做无意义的交际,用牺牲个性的方式来完成集体认同感。”
沈劭祈有点惊讶,就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
如果这是他深思熟虑过后得出的结论,沈劭祈想,那他或许的确有狂妄的资本。
他故意说:“你看起来不像是愤世嫉俗的人。”
“愤世嫉俗吗?”
安托万摸了摸下巴,无可无不可的表情,“也许是同性恋的身份注定了我没办法完成集体认同吧?但这跟愤世嫉俗应该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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