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握住任岘的手腕,那只熟悉的腕表也在自己的覆掌之下,微微地硌着手,舌尖轻轻一勾便进了自己的嘴里,深吸一大口的同时,烟头上附着的火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着,逐渐逼近任岘捻着的二指。
这烟虽不如中华好,但劲头也十足,在他的口鼻喷出烟雾时,整个人就像卸下了快要把自己肩膀压到变形的巨大而沉重的包袱,焦虑在逐步缓解,他绷直的身子慢慢放松,最终靠在了椅背上。
待意识回笼,他过了许久,应颂自己都感觉要睡过去了,才听到任岘一声微不可闻的:“好,知道了。”
“老师……”
应颂低唤了一声,他张张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么措辞更为合适些,反观现在似乎说什么话都有些无力,他身子单薄,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起身,小心翼翼越过他与任岘之间的玫瑰,双臂环过他的腰搂住了他。
他的额头抵着任岘头侧的靠背,闭着眼慢慢收紧双手,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我知道听我的道歉您已经听腻烦了,但请允许我再说最后一次,让您担心了。”
他能感觉到任岘身子在自己碰触之时便有些不自在,整个背都僵硬了,他挨着任岘时都能感受到他的多番情绪在激烈碰撞,喉结稍稍颤动,最后在自己耳边,不容置喙地低语道:“下去。”
这就是他对待朋友的方式吗?这般,亲近?应颂抽身坐回座位后,只见任岘的笑意已然消失,面色极其冷郁,径自开了车门锁,从车头绕到了他的副驾这边,看样子是觉得自己太过逾矩而生气了,下颌线都绷得紧紧的,眸色复杂,兀自开了他这边的车门。
自然的天光照进来时,应颂向后挪了挪身子,让眼睛逐渐适应,心里却在忖度着该如何将自己的触角从壳里伸出来,没有任何阻碍地放在任岘的身上,如何让他对自己,少一些忿然。
他会不会已经觉得自己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童,能做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西装上的双排扣已经在任岘下车时便解开了,如今他一手挡住车门,酒红色西装外套微微敞着,几乎可窥见那深蓝色领带的全貌,以及十分熨帖的纯白衬衣。
他皱着眉,看着车里下意识后退的小孩,声音也捎带上了外面的几分凉意:“刚刚车里空间太小,你过来,再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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