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明已经大亮,可谁也没有推开对方起身,二人就这样安静地相拥着,过了好一会儿。
终于,仍是谢淖先开了口:“今晨无事?”
须知从前,卓少炎只要人在军中,必定日日早起练兵,从无例外。
她治军素严,以身作则之下,麾下无有敢犯令者。
而他亦如是。
可今日,二人眼中似乎只余彼此,旁的人、旁的事,都不值二人分神、分时。
“如今之云麟军,有江豫燃做主帅。”
她刚睡醒的声音还透着哑色。
言下之意,是她决定不去晨练了。
他遂放柔了掌劲,轻轻抚了抚她的背。
她选择留在帐中陪他,待在他的怀抱中,又是在以她的方式疼他了。
可下一刻,卓少炎却抬手掐住他的腰,推着他翻向床榻的另一侧,将他毫无防备的吃痛神情收入眼中。
然后她以双掌撑在他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压低目光,冷冷问说:“痛么?”
那目光凛冽,如同近在咫尺的锋刃。
谢淖看着她的双眼,将本已滚至嘴边的“不痛”
二字吞了回去。
他没说话,以沉默应对。
然后极缓慢地,他一丝一丝地卸去强撑着身体的力气,放松躺平。
最后,他在她的注视下,现出一丁点笑意。
这一丁点笑意,像是在主动坦白,承认他身上的伤,实在是痛极而难忍。
他终于向她打开了一个完完整整的、没有丝毫隐藏和遮盖的自己。
在她面前,他不惧示弱,他也愿意示弱。
纵使他的痛会让她忧心,他也不再自作主张地瞒她不说。
他奉上他能够给予的全部坦诚,让她明白他待她的心意。
紧接着,卓少炎低下头,将谢淖的这一丁点笑意咬入唇间。
她的手紧紧地按在他的身侧,长发轻撩他的脖颈。
过了会儿,她抬起头喘息,盯住他,“你谢淖,是我卓少炎的男人。”
这宣告简短而有力。
叫他的沉默只有更加沉默。
她的目中藏有深焰,隐忍而炽烈。
“从此往后,除我之外,这世间任是何人何事,都不能再伤你半分。
你——也不准再被旁人旁事伤半分。”
谢淖同她对视。
她的瞳底跃动着琥珀色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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