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心里也知道要曲线救国,只是实在改不了讨厌应酬的脾气。
他闻言叹了口气,道:“蜀王若再下帖子,就说我去。”
其实也不是刻意怠慢。
只是蜀王过于好客,每每开宴,都要请上十数人。
公子在认人记名上有限,为此很头疼,前两回都说有约拒了。
事不过三,公子回来的时候眉头紧蹙。
我上前问何事,公子道:“今日宴上向太后献寿礼,端王是自己手抄的经书,而蜀王送了一座像‘寿’字的太湖石。”
太湖石奇就奇在不经人工雕琢而成自然之态,能够找出一个“寿”
字的,也算十分难得贵重了。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解,等公子说下去。
“陛下自然是极力夸赞蜀王有孝心会办事,能彰显皇家威严。
不过端王说目睹京中流民日盛、不忍再劳民伤财之后,陛下就不高兴了。
陛下申饬端王,说他暗讽朝政无纲、君王失德,有大不敬之心。”
我道:“税赋严苛而不自知也就罢了,陛下难道都不知钱塘水患之事么?”
“端王并不辩解。
但太后责问了陛下是否知道流民从何而来。
这一问我才知道,原来去岁水患之时陛下身体有恙,国政全交蜀王与有司(注1)代理,只听要紧事。
而蜀王并未将水患禀报于陛下,只当琐事,皆是自行决断。
陛下闻言面有怒气,虽当着太后与宗亲不曾发作,但好歹大失了君父颜面,他日定要处置的。”
公子说完,叹道,“可见身居高位,也常有耳目闭塞之时。
我猜若非奚姑娘与阿姐告知,恐怕太后都不曾注意此事。”
我暗自心惊这场寿宴下的波澜诡谲,道:“经此一事,蜀王大约恩宠不复从前了。
只是大姑娘是德昭公主伴读,如今贸然为太后谋划,岂不是——?”
我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公子道:“阿姐一向行事谨慎,德昭公主并不知情。
可陛下偏爱蜀王,竟已到如此地步。”
说罢,又蹙眉。
“今日一见,我方知太后与陛下并非母慈子孝。
即便蜀王欺上弄权,陛下也会为了与太后作对而支持蜀王。
太后虽权柄大不如从前,但朝野中威信犹在。
孰强孰弱,暂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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