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平和岛静雄想要苦笑,本应是他掌控着这个人的命运,却让别人轻而易举地介入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甚至在那个人身上留下了他不曾赋予过的痕迹。
二人从七年前开始就扬言着要杀了对方,而那都是因为只有他们彼此知道,只有他们自己才有资格去杀了彼此。
为临也擦掉了脸上最后一点泥渍后,静雄放掉了浴缸里的水,扶着临也的身子活动不太灵活,他便费力地挥了挥手,勉强扯下了另一条新的浴巾,快速地裹起折原临也的身体后抱起他走了出去。
平和岛静雄突然想起了折原临也焦虑症发作那一次,他也是想这样抱着折原临也离开。
折原临也很轻,对于他来说抱着背着扛着拎着其实都是一个感觉,但是抱着折原临也的时候,他总可以感觉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的,那人浅薄的呼吸。
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和他其实一直以来都呼吸着同一片空气,空气中没有阴谋诡计,没有焦躁愤怒,只有一片如同深海般的平静。
静雄回到了房间,慢慢地把折原临也放在了床上,折原临也还是闭着眼躺在那,静雄看了他一眼,走到客厅翻找起留在家里的急救箱。
和家人分开居住以后,每一次受伤他都是自己上药,虽然绝大部分时候他觉得太麻烦了而懒得上药,但在新罗的好心劝说之下他还是稍微地掌握了一点处理伤口的能力。
瘀伤药是备得最多的,因为几乎没有什么人能给他制造出见血的伤口,有时遇上携带枪支机械的棘手之人,他也会在解决完之后果断地选择去新罗那里。
回到房间后静雄先把药箱放在了一边,然后掀开了包裹住临也的浴巾,那些淤青暴露在空气之下比在水中显得更为可怖,静雄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拿出一管膏药就坐在了床沿。
他用无名指挖出药膏,尽量轻柔地用不大的力道在那些淤痕上涂抹着。
其实他知道临也果然还是昏过去了,不论是疼痛还是疲倦都已经让他撑到了极限。
在那个废弃的工地里找到临也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些掉落在临也身边的铁管,看着那一身破烂的衣服他也知道折原临也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折原临也居然还有心力来挑衅他的底线,如果是个正常人许是早就不省人事了。
事实上来说折原临也确实不能称之为正常人,不论是从身体上来说还是从心理上来说。
能成为身为都市传说的平和岛静雄的犬猿之仲已经可以说是另一个传奇般的存在了,而他那扭曲又怪异的思想和行为方式更是让人无法联想到他是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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