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还年轻,这次陈与同生的也不是什么大病,可是人生无常,他们会遇到意外,也不可避免地会老去……
想到大夫的叮嘱,许逸风愤怒之余又有点想哭。
为什么他这个工作能累成这样?如果刚开始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两天,就不会拖到今天这个地步,万一今天晚上他没力气把自己摇醒,那后果是不是不堪设想。
不过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急匆匆地往急诊室输液区走去。
陈与同没料到这么一会儿工夫那个没什么心事的笨蛋就经历了一番热油灼心的心路历程,见回来的人有点冷漠,想到这一晚上他大概吓得不轻,低声安慰道:“我又没事,你看看这屋里的,哪个不比我严重。
”
许逸风看他那副虚弱却满不在乎的样子,差点脱口而出,要不就从了你爸,让他安排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算了。
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话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天陈与同对他敞开的心扉可就白瞎了。
他发现和陈与同在一起之后,自己的忍耐力越来越好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见他坐在旁边一言不发,陈与同伸出没扎针的那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晚一点我给院长请假,在家休息两天,把病养好再去上班。
”
他的手很热,有一股医院碘酒的味道,许逸风扭开瓶盖把水递到他手里,拽了拽领口,往沙发上一靠,叹了口气。
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环顾四周,面对疾病和衰老,所有的人都垂头丧气。
如果陈与同这样自律的人都能因为一时疏忽进急诊室,那他这样完全不注意身体健康的人又会怎么样呢?他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到生命的脆弱和渺小,甚至忘了自己曾不屑地放弃过生命。
陈与同喝了两口水,掏出手机给何冰发了个微信,又拉上朱越建了个微信群,把昨天审结的那个案子后续的事项交代了一下。
还不到六点,他们俩肯定都还没起,于是锁了屏把手机揣到兜里。
他的家属目不转睛地盯着吊瓶,那里面还有三分之一的液体。
脸上的表情很凄凉,像是在思考一个沉重又无解的难题,事实也确实如此。
陈与同的心口又一阵发闷,歉意在嗓子里打转,张口想说点什么,脱口而出的却又是一串咳嗽,不但成功打断了许逸风的恍神,还吵醒了旁边一个打盹的大哥,不过大哥调整了一下睡姿就又打起了呼噜。
看别人都睡得那么香,许逸风便凑近了点,揽着陈与同的脑袋往自己肩上靠:“你困了吧,要不要眯一会儿?”
“我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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