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记者慌不择乱,有人报警,有人疏散人群,我挟持着沈念逃进了她今天办画展的地方。
那地方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我一眼就看见她的画被摆在最合适的位置,一进门就能看见。
我挟持着沈念走了过去,开始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说:“这是你画的?”
沈念点了点头。
我们就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短暂的聊了起来。
可是当她劝我回头,我还有大好人生的时候。
我沉默了,什么话也没说,我知道,我没有大好人生了。
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里,走到头,我才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好值得留念的。
乏善可陈,索然无味,我既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父母亲人。
大年夜连一个打电话的人也找不到。
我的人生被贫穷与黑暗裹挟,但在外面我总会好好的包装自己,假装什么也没有,假装我和那些人是一样的。
我注意到了特警的到来,其实有一点,沈念猜的没有错。
我就是不想活了,我确确实实,是真的,不想活了。
于是在特警举起枪想让我放下刀的时候,我用力的朝沈念捅去。
可不知为何,在最后一刻我松了手,拼尽全力把她推到一边。
逐渐模糊的视野里我看清了她慌乱的披着头发的脸。
当子弹穿过我的胸膛的那一刻,我明确的感受到它进了体内,在血肉里面炸开花来。
那一刻,望着沈念的脸,我真真切切的想到什么。
我是喜欢她的,真的喜欢她的。
但我也是恨她的。
我慢慢闭上眼睛向后倒去,意识渐渐离开我的身体。
恍惚间我看见她朝我跑来,我已经没有力气笑了,血不断的从我嘴巴边流出来,流的到处都是。
我只是畅快的想到,这下好了,她这辈子再也不能忘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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