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修文单膝蹲了下去,一点点将他手指掰开,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高桐的身体不会有大碍。
在鞭打时柏修文有注意去避及人体的脏器部位,并控制了一定的力道。
这种危险的事他并不会贸然去做,在北美时他曾购置小批尸体来练习人体鞭打技术,之后解剖检查时,这些‘道具’的器官都毫发无损,只是皮外伤比较严重罢了。
高桐昏厥过去只是因这次的痛感体验确实远超于他的承受上限。
柏修文回想起之后处理尸体带来的一些麻烦,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但他转而就将视线转移回高桐身上,定定地注视着他右腿根儿的那道鞭痕,目不转睛地看了两分钟。
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种祥和而安宁的场面,在他存活过的二十三年里都实在罕见。
真要摘选出来,或许只有从黑暗却温暖的母亲子宫里出来那一刻、年幼时将青蛙的脏器剖解出的那一刻、少年时在新闻联播瞥见中东一座建筑在轰然暴烈声中碎成粉末、大火熊熊燃烧的那一刻……能同此刻比拟。
他眸中燃着无声的火焰。
——你决定好了?
——他就是我的。
——这样也好。
自成年之后,柏修文就鲜少同内心的自我有过挣扎了。
脱离出故土的群体社会,他不必再受控于潜藏的社会规则,也无需顾忌外界的评价认可。
他也早便掌握了足够的能力去跳脱出失控的怪圈。
弗洛伊德曾在他的心理动力学理论中指出,人类的表象与内在通常存在着价值冲突,这关乎驱使原始本能欲望的‘本我’、现实人格的引导的‘自我’和社会伦理价值管制的‘超我’。
柏修文能够非常轻松地将‘超我’与他的本人格割裂。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superego这个人格。
然而他方才也确实有那么一秒的迟疑。
柏修文有时候会想自己的反社会人格障碍究竟是天性使然,亦或是生长环境导致。
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基因缺陷,也并不觉得从小至大的家庭环境给他带来了多大影响。
这问题倒可以留着慢慢研究。
同时,他和无数社会心理学家有着同样的困惑:在经受了如此完整的社会机构的哺育之后,这种障碍是否减轻了?
没有。
至少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还不如半个高桐来得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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