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的汤鄞终于开口,扶着墙与桌沿,挪到椅子上坐着。
腿上的伤口并不严重,但钻心的疼。
汤鄞靠着椅背与白阅对视,屋子里的寂静与尘埃将俩人的距离拉得很远,并放大了疼痛。
汤鄞看着他的孩子明明听见了他的话,却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数秒,也只是收回视线,垂眸看向手中的美工刀,缓缓将刀片一点点推回。
手指节处沾了血,被蹭得斑驳。
“我哪敢回去,我回去了,你明天会怎么对我们呢。”
白阅声音微哑,紧绷了数日的神经彻底断裂,他抖了抖唇瓣,开始语序混乱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家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是可以无限获取利益的牢笼,还是能心安理得的施暴地点?爸,这里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鲜活的,你没有资格给他们痛苦。”
白阅顿了顿,顺手把刀收进外衣口袋里,抬起头继续说:“我们谁都没有做错什么,你凭什么用病情来‘制裁’我们。
妈为什么会死,她究竟自杀了多少次,你很清楚,我为什么会想这样做,你也清楚。”
听完这番话,汤鄞忽然喉间干涩发紧,慌忙地搜寻已经忘记放在身上哪处的烟盒,再颤巍巍地抽出烟点燃。
或许是基于此刻沉闷压抑的气氛,又或许是因为疼痛和尼古丁所带来的振奋感,汤鄞对他毫无尊敬意味的质问话语没有震怒。
反而还问白阅,“你的意思是我错得离谱?”
白阅笑了笑,“您配不上‘错’这个字。”
这句话踩在了汤鄞的怒火上,他猛地踹了脚面前的桌子,连带起的震意使桌面上的玻璃杯掉落下来。
药溅了满地。
“我真的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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