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嘱咐她好生歇息,晚些将饭菜送来,放在小厨房温上,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用,今日就不用去前厅和众人一起用膳了,至于伺候的人也已经配齐了,明儿给她一一介绍。
又有丫鬟上前替她宽衣解带,洗漱散发,待头发被烘的全干了,才扶她去上床歇息,将藕荷色烟云纱的帐子压实了,点香后脚步轻盈的纷纷散去。
木宛童翻了个身,床帐中昏暗,却能看清床顶雕刻的合欢花花纹,精致大气,是沈家惯常的风格。
她有些恍惚,自己真的回到了沈家,好像那些过往的前尘旧事都是假象,她一直是广平王府和沈府宠着的那个姑娘。
她抬手遮上自己的眼睛,却觉得腕子上沉甸甸的,是夏侯召亲自给她套上的镯子,一指粗细,萦绕着血一样温润的光。
她摸了摸戴镯子的那只腕子,上面好像还残存着夏侯召手心滚烫的热意。
木宛童忽的轻笑出声,将那只镯子贴在心口处,她听得见心脏砰砰跳动。
过往的那些都是真的,夏侯召也是真的。
夏侯召,他就是个大骗子,分明嘴上发狠的说,就算打断她的腿也要让两个人生死都在一起,转头却把她丢给了长兄,他就是个大骗子,木宛童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人的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她和夏侯召相拥而眠几个月,早已习惯了他的体温,他的怀抱,他的气息,也习惯于清晨早年沈晰酩和沈晰遥游学,路过樊门关时候,正巧遇见过夏侯召带人打猎,良驹风驰电掣,一队人马声势浩浩而过,溅起尘埃满空。
虽只是惊鸿一瞥,却给二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领头那人年纪虽不大,却初见绝世之姿,黑色劲装修身勾勒出身材精瘦颀长,灼灼如棠棣之华,又如沁血之剑锋芒出鞘。
便是沈氏多出美男子,也免不得惊诧,多年过后,二人一打眼就将人认出了。
不过这次阿宛及笄礼并未邀请过夏侯召,他怎么就不请自来了就算他是想要拉拢沈家,依照夏侯召现在的身份地位,便是只派个心腹前来都不算失礼。
沈晰酩与沈晰遥交换了一个眼神,却还是笑意盈盈的迎上前去“夏侯将军大驾光临,实在令寒舍蓬荜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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