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狗伸手取下嘴里的仙人球,瞪眼望了银灰好久,后者一脸哀求之色,这种表情的出现频率。
实在非常之低,决不是作戏。
他想想也就罢了,转而问:“这仙人球怎么回事?”
桃红顺口答:“这是帮你们人类教师发明的‘上课不准讲话’糖,好吃不?吃着吃着会大舌头,本来想搞成让人失声的,后来想想,你们老师太坏了,上课不讲话,就听你们讲?那也叫学习?”
山狗不知道一条蚯蚓还会有如此新锐的教育理念,很有兴趣:“那你们蚯蚓是怎么学习的?”
银灰点点他的脑子:“直接往里面灌啊,快得很,要什么有什么。”
这种进化到高层次的学习方式可真让山狗羡慕了一把,特别郁闷的跟着他们走啊走,眼看就要离开青陆了,他忽然停下来,回身仔细看着自己脑子里的天堂,原来就是天上挂一川水,地上开无数笑。
好奇心起,他问:“你们可以帮大家创造天堂,那你们自己的天堂是什么样的?”
一切景色与颜色都退去,天地间一片深沉的油黑。
肥沃光润的土地,占领了一切视线所及的空间,纯净而旷远,有如大片的炭笔狂涂。
山狗站立在那凝重而辽阔的世界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许久许久,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一样,轻轻对蚯蚓们说:“这就是你们的?”
银灰严肃的点点头:“对于蚯蚓来说,土地就是乐园,最简单的最美丽,最朴素的最神奇。
一切天堂,都建立于这单纯之上。”
带着被土地乐园震撼得七荤八素的脑袋,大家默然而行,出了青陆,重新踏入人间地,在歌剧院门口站定,四周是熙熙攘攘的人,不边半条其他蚯蚓追踪而来的影子。
山狗犹不放心,压低嗓子,鬼鬼祟祟的问:“银灰,到底是不是你拿了那个什么银芯?”
银灰脸色多少有点尴尬,点点头:“是啊。”
山狗急了:“那你还一声不出,让人家把我的记忆拔了,还要我去找?”
银灰支支吾吾,四处乱看,十成十做贼心虚。
越发让山狗起了狐疑,上前扭住,今天不说个清楚,我们没完,没完。
看他们闹得交关,行人纷纷饶有兴趣斜眼来看,最近全世界同志风潮猛烈,从旧金山刮到西雅图,从伦敦到雪梨,巴黎者,历来为时尚之坐标,新潮之旗手,敢为天下先,耻与天下伍,无论是虾米,都要一头栽去,永在人前。
所以男性朋友们在街头把臂而行的,最近都多了不少。
这一对看起来就颇似,而且一个粗豪勇武,一个纤细清秀,说这两个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是叫人不相信。
碧绿和银灰对此一旦觉悟,立刻躲到五十米开外,还在报摊上买了大份报纸遮住嘴脸,免得被无辜累及。
银灰被山狗抖伞般抖了几下,气都喘不匀称,身心两败之余,只好招供:青陆银芯,乃是蚯蚓族中长老位置传接之神物,作为权利与地位的象征代代而下。
银灰于十数年前,已经被选定为长老接班人,只等时机一到,立刻传位与他。
唯一所碍,就是银芯的失踪,使仪式无从进行。
也让银灰多过了许多好日子,可以逍遥于外,任意而行。
山狗打量了一下银灰:“你?”
“长老。”
银灰面无表情:“不像对吧,我也觉得不像。”
他捏捏自己的手臂:“看,皮肤多好。
当长老要有很多褶子才行啊。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选中我的。”
带着对无法控制命运的些微悲哀,银灰看着天空出了一会神,山狗仍然扭着他:“你不想当长老啊?很拉风的样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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