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钟暮顶着个黑眼圈来吃早饭。
周隐问:“没睡好吗?”
“嗯。”
“怎么了?”
“瞎想事想多了,没事。”
想周先生您对男人有没有兴趣,想您有没有兴趣跟我谈个恋爱,可我敢说吗?我不敢。
钟暮又深深叹了口气。
周隐疑惑,怎么钟暮平常都笑嘻嘻的,今天心事重重的。
吃完饭周隐问他:“要不要再去休息会?”
“不了,我准备去山上写写生。”
“嗯。”
钟暮回房背起画板,装好画笔颜料就出门去了。
溪桥镇背靠青山而建,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江南古镇,多适合跟爱的人一起生活啊!
钟暮朝自己头拍了一巴掌,想什么呢,周先生也是你能肖想的吗?山不高,江南大多都是丘陵,钟暮爬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顶,他找了块干净的地儿坐下,取出画板架好,眺望远方。
从山上可以看到整个镇子,蜿蜒曲折小巷纵横,大致能看出静远居在哪个方位。
静远居,我喜欢的房子,那里面,住着我喜欢的人。
钟暮这样想。
他拿出画笔和颜料,开始调色。
钟暮新一季的作品主打中国风,中国风是个很难创造的风格,中华文化底蕴太过深厚,钟暮不得精髓,画出来的东西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也是他为什么来这的原因,历史沉淀下来的古镇,或许能告诉他些什么。
他调好颜色,开始着手画画,画笔轻点,一抹山青出现,再一绘,山的形态就已经初现了,钟暮细心下笔,颜色深深浅浅重叠,远山如黛呈现在他眼前。
钟暮看着自己的画,深青色的山,安然伫立着,任世事如何变幻,它始终在那里巍峨不动。
“俯仰之间,已为陈迹。”
钟暮想到周隐那天写的《兰亭集序》中的这句,一切事物在天地之间不过一瞬,转眼即逝,太过求之反而不得。
钟暮好像通透了些,他自己都只是浩然天地间的一抹颜色,何况他的作品呢,数百年后,数千年后,那不过是一张纸而已,或许根本不会有人记得,那又何必太在意?一旦打开思路钟暮就停不下来了,一心投入画作中,将周围一切都当做不存在。
日头渐渐到正中,又渐渐斜下去,钟暮画了一幅又一幅,直到他画完了晚霞和映照下的青山,才意识到一天已经过去了,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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