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这倒是让岳无缘来了劲儿,他说:“你还想听?世界上可能缺少没脑子的人,却从不缺少反智的‘真理’,比如:理想误国,理智无用,善意诚然是个狗屁。
很多人把这些东西奉为圭臬,生怕小小的人性善意毁了他们恶毒的信仰根基,他们毒害好心人,毒害少年人,毒害——你这样的人,乐此不疲。”
说着,他还用筷子戳了戳花常乐的手。
花常乐无视岳无缘的孩子气,说:“但我相信世界的好,我能看见。”
岳无缘说:“人缺乏良心,就会变得……奇异。
奉献让他们失利,掠夺却让他们获利,老奸巨猾让他们生活无忧,真情流露让他们备受打击。
你能看见的,都是被黑心工厂细细包裹的点心,甜食,巧克力!
至于生产这些美好的点心剥夺了多少血肉,你看不到,也不知道。”
“那你能看到吗?”
岳无缘嘻嘻一笑:“有些事情,观落阴才能看得到,看得到的——鬼才知道。”
“啧——那你还真是个鬼才。”
花常乐咬文爵字,说笑。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你在我这里,过得快乐吗?”
——因为他担心接下来的日子会比较……拮据,天知道岳无缘这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能不能受那份气。
岳无缘知道,他绕了个弯子,说:“让我举个例子,我俩,就像在雨天里遇到一只流浪狗,湿透了,却抱在一起,难受极了,却很舒服。
难受是身体上的,舒服是心理的。
但是我在岳家,就是一个反例,我不难受,我不舒服,我是他们眼里懒得丢弃的垃圾,是溃疡,是懒得撕开的血痂——正生着新肉,发痒,痒得出奇。”
花常乐犹豫了一下,才说:“你真的不回去……我的意思是,虽然吧,我和他们也不熟,但是你爸妈应该不会不管你,毕竟是亲儿子,身上掉的一块肉。”
岳无缘翻了个白眼,没心没肺地调侃道:“实不相瞒,我也不熟,我早就忘了我怎么掉出来的……哦,人都记不得自己刚生下来还哭过,幼年记忆都是别人告诉他的。”
花常乐松了一口气,只能说:“好吧……”
纸杯蛋糕
吃完饭,俩人无所事事,既没收拾碗筷,也没打理房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放岳无缘身上,确实合理。
也就是在花常乐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罢了,岳无缘竟然完美继承了花常乐的邋遢属性,还为推脱洗碗责任而狡辩起来。
“我身体不舒服,一定是你的花式炒蛋有问题。”
说完,他就缩进被子里。
“你这逃避家务的做法太水了啊。”
花常乐把他从被子里拎出来,像逮躲进洞里的兔子一样。
被子一掀开——岳无缘果然在里面玩手机。
手机屏幕上还亮着一架粉色的小飞机。
看起来是个充满少女心的休闲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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