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尔。”
我推开他。
“我在。”
他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其实,我骗了你一件事。”
他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强:“我也有很多事在瞒着你。”
“不,先听我说,”
我截过话头,关紧门,又从里面上了锁。
接着,我转过身来,仰面同他对视,“阿瑟尔,骨生花的治疗技术是假的。”
他愣住,结晶石般的眼珠一转不转地看着我。
我接着说:“你不会痊愈,医院只是想个办法将你禁锢在这里一天天耗死,然后复制你的基因,移植你的器官到克隆体身上,再用健全的克隆体装作康复的你,对外界说,‘看啊,他好了,世界上没有不治之症’。
不知情的人信了,于是消除了对骨生花的恐慌。”
阿瑟尔的唇微张着,细而雪白的脖颈上能看见一根根清晰的青色血管。
他一定很惊讶,把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股脑地吸收消化可不大容易。
我垂眼看着我们之间的地面,等着他先说些什么。
过了良久,他悠长地叹了口气,低声说了一句:“听清楚了吗?”
我不明所以地抬头,他的视线空洞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个点,看上去不大像在问我。
紧接着,我愕然发现他的右眼动了一动,我是说,他的虹膜上的纹路,沿着逆时针的方向转了半圈,发出极其暗淡的光,在太阳底下微乎甚微,就像是眼睛变了变颜色。
“艾可,我说过了,我也有很多事情在瞒着你。
就比如这是具备摄像和录音功能的机械义眼。”
他说着抬起手,纤长的指灵巧地一动,不费什么力就将它抠了下来,那副画面竟有种残忍的美感。
他笑着,闭着一只眼,把手中以假乱真的眼珠展示给我,说:“再比如,这只眼睛实时联络着特茵渡的情报局总部。”
谁能料到呢。
我撒过太多谎,一个套一个,编织成了弥天的网,令我狼狈不堪的人生都像个骗局了。
为数不多的一句真话,却使我锒铛入狱。
一个给政客卖命的线人,为了找在位者的把柄混进对方筹建的医院,没能找到偷税洗钱的证据,却把更加血腥的真相揭露于世了。
最无力的软肋暴露在公众视野,是比任何阴谋都更加致命的污点,医院背后的那位大人轰然倒台,就像树木被连根拔起,庞大根系所缠绕的碎石泥土也都受到了牵连。
“这不仅仅是践踏法律、违背道德伦理的社会事件,更是是22世纪之初最值得沉痛铭记的反人类科学研究,难以想象,在科技发达的今天,还多少人在看不见的角落用科学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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