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灵岫宫里清冷一如既往,并未因一个宫人意外亡故而显出混乱。
皇长子承晟被乳母申氏牵着,当先迎出,端端正正跪在宫门前,身旁宫人从申氏往下,个个恭敬却不显惶恐,颇有一分自视高于寻常宫人的傲气。
在大皇子身边侍候的,都是从前晋王府的老仆,入宫后只觉身份资历也高人一头。
然而皇长子的地位尴尬,虽受皇上怜恤照顾,却因母妃的身份受累,更被二皇子占去了原属于他的荣光,身边宫人自是远不如蓬壶宫的人得势。
如今的承晟,已有八岁,身量已长。
他端正跪下,撩起宝蓝裘绒锦袍的下摆在身前摆正,尚未到着冠的年纪,头发以玉扣束起,脸庞未脱孩童稚气,鼻梁秀长,眼尾尖挑,薄唇与他父皇如出一辙。
尚尧面对长子,敛起了对待幼子的宠溺,以父皇的威仪沉声道,“晟儿,见过母后。”
承晟不声不响朝帝后俯拜下去。
昀凰微怔,全未想到,当日幼兽般疯狂的孩子,竟顺从如此,竟像是当初那个躲在她深垂广袖之后,顽皮嬉笑的孩子又回来了。
“晟儿?”
昀凰试探唤了一声。
他的头脸垂得更深,缄默而温驯,如一头驯服的羔羊。
尚尧亲自上前,伸手将他挽了起来,引他到昀凰面前。
他顺从地垂首站着端正,目光半分也不抬。
“晟儿,你长高许多了。”
昀凰柔声微笑,抬手轻抚过他头发,他不易觉察的僵了下,缩起脖子,旋即又顺从低头,并不躲闪。
昀凰温柔又似不经意的抬起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再也藏不住,闪乱的撞进昀凰眼里,如惊雀,如暗火,在她的目光下挣脱不得。
“殿下自三年前一场大病后,便不能开口讲话了,还望皇后恕罪。”
跪在一侧的乳母申氏惴惴开口,甚是惶恐之状。
昀凰收回目光,转向申氏。
面前的承晟慌忙垂下目光,鼻尖隐隐冒出薄汗。
乳母申氏,脸如满月,眉目和顺,年纪尚轻,面上却已有暮气。
申氏将宫人坠井一事,禀奏于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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