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樊一愣,垂下眼。
陆暮态度坦然,对方可能真的有感受到那么一丝安慰,但这通透让梁云樊有些羞惭。
他说出这句话不过是为了减轻内心的一点负担而已,这天下真的是乱得太久。
装,始终有迹可循。
两人联手变数太多,能决定天下趋势的永远不是明面上的东西,而明面上的东西始终不够安全。
所有人都渴望统一,陆暮成了被所有人期待的人,也是变相的被献祭着。
至于感情,会产生,自然也会湮灭。
陆暮站起来,他捧着暖炉,瘦长的身形被光拉得有些长,声音有些哑。
“明日我要回封信。”
梁云樊直到人走出门才反应过来,他垂下头笑了笑,原来他自以为拦下来的那些说不定是对方想让他拦的。
他在想陆暮这个计划形成了多久?收到信又有多久,现在决定回是因为他之前还在犹豫,还在期待?梁云樊没再去想这犹豫这期待是什么,那实在是有些残忍。
……几人在这呆了好几天,萧宇琛醒过来的时间花了太久,久到那一场大雪的痕迹已经全部消失。
他睁开眼的时候周围很静,微微侧头,就看见了陆暮。
对方半躺在窗边的软塌上,手里拿了本书,他头发未束,衬得眼睛都柔和了些。
在萧宇琛目光停留的萧宇琛伤好后许是想起当初对陆暮说的带人南下是赏一国风水,还真的带着人游山玩水起来。
两人身边没跟什么人,就连甲一都只是保持着联系而已。
在出发前萧宇琛找梁云樊谈了谈。
梁云樊皱着眉,很不同意萧宇琛的决定,“你要是真的把药解了,就完全没办法牵制陆暮了。”
萧宇琛大伤初愈,脸色还是苍白得过分,但眼里的光让他看起来比先前未受伤之前更具有生命的活力。
“我牵制他做什么。”
萧宇琛嗤笑了声,随后那惯于勾起的带着三分嘲意的嘴角平复。
笑意从微弯的眼睛流出,“再说,”
萧宇琛的声音带了点哑,听着莫名的温柔,“就算牵制不应该也是我么。”
“他舍不得我。”
梁云樊:……从这次病后,萧宇琛就像换了一个人,很乐衷于显摆陆暮对他的感情,亦或是他对人的喜欢。
总之,他们这是一段非常让人艳羡的感情。
“易落辰那边,有联系过陆暮么?”
萧宇琛揉了揉眉心,感觉脑袋疼得厉害。
本来姚时是建议萧宇琛休养几天再出发,这接二连三的是个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还是寒冷的冬天。
但萧宇琛懒得等了,他在房间里养,陆暮整天只能陪着他,他也舍不得人这么无聊。
梁云樊看着捏着眉心的萧宇琛心颤了颤,他不知道对方是随口问还是在试探。
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一点害怕。
如果到时候萧宇琛发现了,这一切有他在从中会怎么样?他好像因为陆暮这件事就忘了萧宇琛本身是怎样的人。
“怎么?”
萧宇琛感受到这视线,抬眼看过去,平常的问了句,“你有心事?”
梁云樊移开目光,“没有,只是最近太多事,有点累。”
萧宇琛定定的看了人几秒,在梁云樊汗毛倒立的时候忽然笑了起来,“那正好,这次你也跟姚时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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