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登基后几年,战事才彻底平息,追授牺牲的将领时,发现这一族只留下风浣这一个孩子,她生母难产而死,风浣孤苦无依,父皇就赐风浣国姓,写入同宗,封为公主,从小养在宫中,百般娇宠。
“可风浣果然是将门之女,幼时就已不爱娴静事物,抓阄都能爬歪,抓住了骑射归来的三哥那把弓,稍大点就整天跟着哥哥们打闹,尤其是武功最好的三哥。
“三哥一开始还嫌弃她,后来风浣和三哥打赌,打了一场,竟然让风浣赢了,那以后,她就与三哥形影不离,直到三哥入仕,再到三哥出征。
“三个先生摇了摇头,“殿下,逝者不追,当早做应对啊。”
七皇子咬咬牙关,压抑着,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应对?我只想让他死。”
没有点名,但两人都知道这个他,说的是谁。
章先生赶紧劝道:“殿下,时机未到。
太子的破绽太难找,殿下辛苦收集这些年,也只有有限的证据,还撼不动他这样树大根深的势力,加之宫中有皇后襄助,要寻得一击致命的时机,必须耐心等待。”
“我知道……”
七皇子松开拳头,坐回椅中,“死太便宜他了。”
然后,他忽然自嘲般笑笑,但眼中却没有笑意,只有寒冷,“到那一天,我要他还清每一条他用来铺路的人命,我要他也看着他珍视的人,一个个惨死。”
☆、二八·下山时隔六年,山门再次轰然打开。
只有迎接或送别门中同道时,才会开这山最沉重的玄玉石门。
方茧从里面走出来,一身粗布麻衣,戴着一顶不大的斗笠,脸藏在阴影里。
他刚跨出山门,就转身朝内,缓缓,双膝跪地。
一个满头白发的人站在山门内,面目身形却是清秀青年。
青年垂目看方茧,眼神冰冷。
“师父。”
方茧道。
“记住,你只有三年。”
师父道,“你的命,你要挥霍,我管不了。”
“师父。”
方茧又深深叫了一次,伏身叩谢。
“不送。”
青年道,甩袖反身走向山门内的方向,沉重的玄玉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发出轰鸣。
山门已关得严实了,方茧仍跪着,对着冷清的石头磕了清脆的三下。
他知道师父听得到。
但他也知道,再叫不了一声师父了。
下山后,方茧先去各地行走了几个月,然后就一直待在云银城,贩货为生,挑一扁担两筐货,戴竹斗笠,粗布麻衣,一双草鞋,走南闯北的货郎打扮,从城郊到城里卖农货,再在城里进些东西,到城郊农田一路叫卖。
十几天后,从云银城出发了一队车队,前后都有保镖护送,队尾还跟着云银城民众,都是一脸惋惜不舍,有的还抹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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