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听到了津行止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能穿透他的层层遮挡,直抵他的思绪深处。
像是初次尝试过河的人只敢伸出一只脚试探一样,殷染反复确认,才终于尝试清醒过来。
事实告诉他,他没选错。
从昏迷到苏醒,短短二十几个小时,殷染却觉得恍如隔世。
他这一生都在不断失去,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一次失而复得。
那种包裹在苦涩里的欣喜迅速从心口炸开,一时让他百感杂陈。
“好久不见,我的爱人。”
于津行止而言,能再见殷染已经是恩赐。
而当殷染的那句话落在他耳里时,他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如入庙乞求神祇降临的人一样,当心愿实现在眼前,津行止也只剩下激动和感激。
他顺势将额头贴在殷染额头上,重复着殷染的话:“好久不见。”
窗外,一阵狂风刮过,模糊了他的声音。
津行止将指尖没入殷染发丝,强行压下的情绪冲撞着他身上的伤口。
殷染尝试催动血契,熟悉的温热感让他又气又笑。
半晌,他才轻抚了几下津行止的后颈:“是我白难过了一场,你哭丧着脸干什么?”
津行止缓缓起身,没有接他的话茬,甚至没有抬眼看他。
殷染从床上支起身,昏迷前服下的药物的副作用让他的四肢发软。
他轻声道:“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只要我醒过来,什么都能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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