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知是何情况,和以往不同,今年的新科进士多是风华正茂书生意气的年轻学子,为首的状元榜眼探花三人,更是一个歪瓜裂枣都无,一身红色进士服穿在身上,愣是衬得人面如玉。
状元林务温润如玉,榜眼许同山高大冷峻,探花李安未语先笑,当真个个都是上乘的青年才俊。
“啧啧,”
有官员忍不住低声道,“今年这三甲当真叫一个赏心悦目……”
宫人上前引路,新科进士落座,林务为状元,坐在一侧之首,稍稍抬头,便能看见上首的龙椅,心中暗想,今日当能见到陛下了。
再一转头,又看到对面胡子花白的老人,正摸着胡子朝他笑,大名鼎鼎的管相,一国之相,辅佐陛下登基、后又勤勤恳恳为民办事十几年,在民间颇具声望。
林务恭敬做拱手状,片刻,便听到宫人响亮的声音,“陛下到……太子殿下到……”
林务心里一紧,忙跟着大家起身,走出面前的宴桌,与众人一起跪下,迎接陛下。
而被众人迎接着的皇帝陛下,心情却不算太好。
皇帝陛下方才还在麒麟台,试图带皇后过来,毕竟皇帝陛下最讨厌的便是宴会。
莺莺燕燕的歌舞,无趣;唱戏,听不懂;听臣子拍马屁,更无聊……总之每回无论是什么宴,都无聊至极,偏偏他还不能打瞌睡,除非正文完结琼林宴毕,陆铮和儿子率先离席,众臣子才三三两两结伴散去。
林务心下难掩激动,想要提起当年救命之恩,又怕陛下当年只是随手而为,怕是早已忘了当年救过自己。
思来想去,还是沉下性子,决定等等。
身侧的榜眼许同山见其发怔,不由好心提醒,“林贤弟,该走了。”
林务道:“许兄先请。”
二人谦虚退让几句,相携而出。
虽说状元及第,光宗耀祖,风光无限,但实际上真正风光的日子,也就那么须臾半月,入朝为官后,在一众进士中,便不显得那样突出了。
本朝大兴科举,前朝三年一次的科举,如今已实行两年一回许久,朝中大把的进士,便是三甲少了些,但也不到让人觉得稀罕的程度。
林务倒还好,没因这巨大的落差感到失望,反而在得知自己所效忠之人便是当年对自己有恩的旧人后,做事越发上心。
加之他出身贫寒,为人并不好高骛远,反倒人如其名,恰恰合了“务实”
二字,在今岁的进士中,颇有几分亮眼。
这一日夜里,林务正在翰林院坐值,沉下心,翻看着旧时卷宗,忽的听到外边一阵脚步声,他还以为是哪位坐值的同僚,正心觉疑惑,起身推开门,打算察看一番。
等瞧见来人,结结实实愣了下,忙恭恭敬敬要下跪。
“见过陛下——”
“起来罢。
别跪了。”
陆铮摆摆手,示意他起来,皱眉看他几眼,想起来了,“你是今科状元林……”
“微臣林务。”
林务见陛下似乎是想不起了,遂自报家门。
底下臣子太多,陆铮也不是神仙,哪能个个都记得,能记得林务姓林,还是拖了他是今科新鲜的状元,且样貌还生得不错的福。
“嗯,”
陆铮双手背在身后,随意打量了几眼翰林院的院落,话家常般,“今日轮到你坐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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