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寺所有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无论外面的流民怎么叫骂它都像一口梵钟,巍峨不动。
坐在树上的阿来心下略宽。
既然流民进不去也就威胁不到四姨。
可是,如果四姨已经离开桃源寺了呢……应该不会,她说了祈福繁琐要耗费很多时间,应该还没结束就被流民围了寺庙。
但愿。
见无法撬开桃源寺大门,不多时流民便自行散了。
毕竟城里的待宰肥羊不少,他们没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
流民一散,阿来从树上跳下来狂敲大门,希望大门开启时能见到安然无恙的四姨。
六娘睡了个回笼觉,懒洋洋地起床,肚子咕咕叫,饿了。
叫了婢女来伺候用膳,随意一问,发现四姨还没回府。
“还没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六娘打开窗子往外看,居然已经天黑。
王家夫人向来不好客,她被阿母拖着去过几次,常常没喝上两口茶对方就拉了脸一副要送客的模样。
难道今天阿母带去的绫罗还真讨了对方的欢心?“什么?走了?”
双手拍门拍到红肿嗓子叫到沙哑,才有个小沙弥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一丝缝隙。
阿来见是先前迎她们的那位,便赶紧询问情况。
没想到对方说四姨插了几炷香捐了点香火钱之后叫了两位师兄帮她拿篮子,早走了。
“可是去了王家?”
阿来焦急地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阿来心里大叫不妙,又沿着小路滚下山去。
她这满身泥泞一头杂草,路上歧县的百姓见了都绕着走,显然是将她当成了及锡来的流民。
到了王家巷口,还未等上前叫门就被两位护院给叉了出去。
“不长眼的瘟骚奴,竟敢来此撒野!”
阿来顾不上摔疼的屁股,连忙爬起来叫住他们:“我不是及锡人,我是谢府的花匠!”
听到阿来的歧县口音以及谢府二字,两位护院顿住脚步回过头来打量她,问道:“谢府的花匠怎么这副鬼样子?”
阿来急切道:“小仆随府中四姨出来敬香祈福,在桃源寺分开时四姨说要来拜访贵府夫人,小仆来的路上遇到流民才扮成这副模样。
敢问二位大哥,我家四姨可曾来过?”
两位护院相互看了一眼,摇头道:“流民闹城大家都躲起来了,谁还出门寻灾祸?今日没人来访,更不曾见到你家四姨。
我劝你还是回府里问一问吧。
流民在北城生事,你家四姨可能已经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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