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根本不想当一个母亲,她的孩子却像不倒翁,左右摇摆地活下来。
也许上天发现自己的疏忽,慈悲又残酷地纠正了他们的错位。
于是,大多数时候,姜蝶都觉得自己还是幸福的。
只是偶然几个瞬间,譬如收到毛衣,又譬如现在,她总会突然惊醒,原来,她们的亲密其实残留着拼接的凹痕,藏垢着她无法抚平的创痛。
姜蝶躲回鸳鸯楼,给自己放了会儿气,不倒翁终于软软地倒了下去。
*
她离开前嘱咐护士帮忙看一下姜雪梅,她回去休息片刻,晚上再来陪护。
说是休息,总共合上眼也没睡两个小时。
一醒过来,手机里已经有蒋阎发过来的微信,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那么主动地嘘寒问暖。
衣架:你回去了?
衣架:那就不必急着过来,我在陪阿姨。
姜蝶放下手机,急匆匆地洗漱一番准备出门。
然而,她穿鞋时,视线扫过鞋柜,忽然顿住身型。
当时她在和蒋阎发微信,把备忘录随手这么一搁,忘记拿回房。
但是她也记得自己是放在茶几上的,怎么会出现在门口的位置?
她心里猛地一沉,意识到,可能是被当时等在客厅的蒋阎随手翻到。
……她不会被当作变态吧,还有衣架这样的称呼,他看了会不会生气?
姜蝶心惊胆战地翻开备忘录看了一眼,视线被第十条定住。
这一条,被他改了。
【第十条:衣架不会喜欢我。
】
此刻,不会两个字,被圈出来,划上用力的叉叉。
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喜欢的人。
蒋阎之所以当时没往下说,是因为他已经告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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