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杭士白脱空地杵在那,不管不问,呆若木鸡。
随后撇下众人,哀毁骨立般地游走了。
杭士白失魂落魄地走至春山别馆,隐入一片小琴丝竹林,径自进到门前。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掏出深藏在怀内的藕合色香囊,从中拿出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帕子,再将帕子一点一点的拈开,豁然躺着一把同心如意样式的铜钥匙,因着积年累月的摩挲而鉴光瓦亮。
他颤抖着握紧钥匙,但大门上的同心如意锁早已铜锈斑驳,试了一遍又一遍,终究无法打开。
未果,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倚着大门慢慢滑落,颓坐在台阶上,掩面嚎啕大哭,道:“如欣——如欣——却是我害了你呀!
如欣——如欣——我的如欣——”
杭岚在兄弟姐妹几个中,素来是性子最弱,最不理事的,最不争宠的,一直以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之前得知小娘被祖母罚抄经书,估摸着是与逸哥儿整日里头不着家有关,惩戒其教子不严,也并未往深处想。
而她人微言轻,从小与父亲、祖母就不亲厚,也不敢去父亲、祖母面前多嘴,撒娇求情。
又想着只是闭关抄抄经书,并无什么大碍。
而昨晚睡一囫囵觉醒来后,却听说小娘被大理寺带走了,隐隐约约听说是与大娘子有关,心下急的不行。
想找杭士白求情,救救她小娘,无奈又找不到人,想找杭老太太,老太太一大早也携着苏小娘出门去了。
而自家的哥哥向来是葫芦提、呆里撒奸的没个正行,这会子又不见踪迹,不用说,定是寻花问柳去了。
杭岚百般无奈之下,只得去杭柔处探探口风,看看能不能寻个确切的说法。
这样想着便来到香草居门前了,杭岚站在门前,见院门紧闭,半天也不曾有人进出。
正欲抬手叩门,却看到杭盈朝着这边走来,大老远就春风得意地喊道:“哟!
这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藏幽闺的岚妹妹么?这是什么风呀!
竟把你吹来了,哦——我倒是忘了,你小娘刚刚被大理寺抓了,你得舔着脸出来,卖皮面通关系呢!
“哈哈——不过呀,你小娘谋害的可是柔妹妹嫡亲嫡亲的大娘子呀,你这脸即使是卖了,只怕是送上门去自讨没趣吧!
哈哈——要我是你呀,我就窝在房中,闭门不出,虔心祷告,以洗脱自个身上流着的心肠歹毒的血液!”
说罢,便走了。
杭岚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像是涨破了脸皮,哑口无言,又定着神儿,仔仔细细地瞧了眼香草居的大门,然后闷着头走了。
杭柔在房间里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个清清楚楚,一言不发,端着茶盏,不断地吹气,只是茶盏里头早就没了热气,茶碗盖上还一绺一绺地流着水渍呢。
“姑娘,我去给您换个茶盏吧,茶盏都冷透了,你还端着,仔细冷着手。”
翠喜道。
“哦,这茶盏竟然冷了,亏我还不住地吹气,竟是没发觉。”
杭柔回过神,将茶盏放下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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