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一走,宇文融又直接屏退了左右从者,等到大门关上,他方才笑吟吟地对杜士仪说:“怎么,你这在京城博得拼命杜十九郎美誉的直臣,难道到了成都竟然连这几个属官都辖制不住?”
“有宇文兄虎威,当然得借一借。
我上任次日去拜见张使君不果,,你自己有数就是。”
杜士仪请出为县令,心中也思量过切切实实做些实事,倒并不惧有人压制。
此刻既然宇文融预先对他提了个醒,他就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宇文兄提醒。
他若是公允明正最好,若是不能,我却也不会轻易退让!”
“好好,这蜀中有强项令如你,我就放心了!”
宇文融哈哈大笑,竟仿佛杜士仪不是小小的成都县令,而是兼着益州长史一般。
等到晚间在县廨设下接风宴时,宇文融却又因为宴席上酒菜过奢,板着脸责备了两句,虽则谢罪的是杜士仪,可原本备办这一切的县丞于陵则却甚感面上无光。
而当宇文融又把随侍自己巡查的几个判官请了进来同席,他们见杜士仪和其中一人一相见,便又惊又喜地行礼互相问候,话里话外极其熟络。
等到从两人的言谈之中得知,那个挂了监察御史衔的郭判官,竟然是杜士仪当年任万年尉的同僚,人还是杜士仪举荐给宇文融的,他们登时后悔不迭。
照此看,杜士仪岂不是和宇文融关系极其不一般?而宇文融请了这些判官入座之后,便指着郭荃对杜士仪笑道:“此次我奉旨又出任廉察使,一路行色匆匆,而因为圣人要封禅之故,我不日就要赶回洛阳去。
郭荃此次要留下来巡查剑南道,他既然是你的旧同僚,你可得多多照应他一些!”
杜士仪登时心中一动,见郭荃立时对自己含笑点头,他当即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一顿饭觥筹交错,他和宇文融以及郭荃等判官固然是吃得尽兴,就可怜下头四位忝陪末座的属官难受之极,一个个不但要面上陪着笑脸,还得时常应付宇文融那缠枪夹棒的问题。
用宇文融的话来说,杜士仪初来乍到,这成都县的人事物事,不问你们还能问谁?主客之争,分化之道尽管杜士仪和张嘉贞之间可说是有着解不开的仇怨,但张嘉贞罢相之后已经有将近两年,而他到成都之后也没见着对方的面,如今张嘉贞再遭重创,他自然不会像此前对待河南尹王怡那样相送一程,然后说些风凉话讽刺一二。
不但是他,据他事后得知,张嘉贞在接到圣命之后,立时三刻交割完一切事务动身启程,半点都没有耽搁,走的时候也没有惊动任何人,更不用提有人为他送行了。
而宇文融也没有在成都城内逗留太久,须臾就启程继续其作为廉察使的职责。
他所提到的范承明既然还未到任,这益州大都督府内虽还有司马在,却也不会插手来管杜士仪的事。
视察过成都县学,查看过生员簿册之后,杜士仪便接到了成都四家最有名大户拜见的帖子。
除此之外,那些中等乃至于再次一等家族主人拜会的帖子更是积攒了厚厚一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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