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聪倒不在意见不见这本州刺史,可听到杜士仪也留下了王容,他不禁略有古怪地又斜睨了对方一眼。
而安排好了这些,杜士仪却又招手步示意陈宝儿过来,这才吩咐道:“宝儿,你随我和裴御史一起去。”
陈宝儿对杜士仪的吩咐素来是绝不打折扣,此刻立时问也不问一句地答应了。
只有王容有些担忧地向杜士仪投去了关切的一睹,这才默不做声地点了点头。
等到他们这一行分作两拨,一拨回旅舍,另一拨则是跟着那青衫中年人前往鄂州刺史署之后不多久,刚刚那鱼庄之内方才传来了一片惊叹声。
“益州杜侍御?莫非这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杜十九郎?”
“陈七你这下倒霉了,竟然说那清汤寡淡的茶汤不好喝!”
“呸,人家杜侍御才不会这么没度量,倒是你附庸风雅方才恶心人!”
食客们再次唇枪舌剑地玩笑惊叹,而之前服侍的伙计捧着钱袋呆呆地站在那儿,最后脑袋上却着了重重的一下。
想要喝骂的他抬头一看是店主,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吞了回去。
而那店主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后悔莫及地捶胸顿足了起来。
“早知道是这位名满天下的杜十九郎,就应该留下他的墨宝,这下可是错失良机了!”
出了里坊上了大街,那青衫中年人带着几个随从在前头领路开道,自然而然稍稍拉开了一段距离。
而赤毕顺势策骑凑近了杜士仪马侧,低声说道:“郎君,之前正在吃饭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外头有人来了,但一直徘徊在外并未入内,看上去也不像有恶意,我就不曾禀报。
他应是等到郎君一行人吃完了,这才进来相见通禀的。”
是吃饭的时候闯进来,还是吃完饭再进来邀请,这便体现出了仆人审时度势的素质。
杜士仪听到这里,轻轻颔首的同时,心里亦是想起此前从江陵到鄂州的船上,裴宁对自己解说过的这位鄂州宇文刺史。
尽管宇文融几乎没有享受到太多门荫的恩泽,在科场上亦是无甚收获,入仕之后一步步从最低做起,但宇文家毕竟也是老牌士族,鄂州刺史宇文统便是明经及急于求成因为宇文统盛情难却,杜士仪和裴宁又见了他两个儿子,在鄂州刺史署内用了晚饭,但还是婉言谢绝了其留宿的邀请,回到了旅舍。
尽管杜士仪和裴宁在鱼庄内一度泄露了身份,但这旅舍内外显然无人知情。
一路无话的裴宁在杜士仪进屋之前叫住了他,沉吟片刻便开口说道:“小师弟,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晚上凉了,三师兄进屋来说吧。”
杜士仪原本打算去找王容,可裴宁既然说了,他哪可能重色轻友,自然立时把裴宁让了进屋,又对陈宝儿低声嘱咐了几句。
等到自己也进了屋子关了门,他见裴宁却没有落座,而是站在那儿看着自己,他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三师兄有话怎不直说?我脸上难道长了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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