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大唐朝堂,士族寒素并立,然则所谓寒素,前代纵使没有官宦,至少也是读书之家,亦或是败落的衣冠户,三代没有入仕的少之又少。
如你这般出身乡野,每一步都会比寻常人更加艰难。
宝儿,要想在两京之地立足,你要下比那些寒素更多十倍的功夫!”
“这就是洛阳城……”
此行回东都,杜士仪一路上行程颇快,又严禁身边人知会杜十三娘抑或是崔俭玄,甚至还带着王容陈宝儿悄悄转去嵩山见了卢鸿和卢望之,尽管知道日后要见面并不难,可离开草堂后,他和王容两人还是在一处官道旁的客舍缠绵了一宿方才分道扬镳。
此刻过了定鼎门,杜士仪见陈宝儿面对那条直通天津桥后洛阳宫的天街,露出了震撼的表情,他不禁侧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这个得意弟子。
“天街气象,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陈宝儿终于从那种乍见都城的震撼中回过了神,等到发现杜士仪在端详自己,他不禁赧颜地低下头去,“我还以为益州苏州那样的,就是大城了。”
“东都气象,自然不同凡响!
不过有好处也有不好处,四处达官,遍地显贵,一不留神就要得罪人。
所以,寓居东都,首要就是谦和待人。”
杜士仪才笑吟吟地提点了陈宝儿一句,旁边却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这位郎君教人谦和,着实是虚怀若谷之人。
须知两京之地飞扬跋扈之辈不知凡几,能做出几首歪诗便以为天下宗主再断姻缘再登御史台,俄然已换天。
当初的崔隐甫、宇文融、李林甫的御史台三巨头配置,如今已经三去其二。
尤其是崔隐甫这位几乎把御史台上下御史操练得欲仙欲死的御史大夫免官去任,也不知道多少人暗自拍手称快。
接替崔隐甫的,是当初曾以刚直著称的大理寺卿李朝隐。
杜士仪和此人并没有打过交道,唯一的印象便是,李朝隐当初曾因武强令裴景仙坐赃而被李隆基判令杖杀一事连番上书,百般抗辩,最终令其杖百而流岭南,自己也为之左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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