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言语,便已打断。
燕西一面吃着东西,一面和她们母女闲谈。
总想找一个机会,和清秋约好,哪一天再到西山去。
偏是冷太太坐在这儿不动,一句话没有法子说。
忽然当当当,钟响三下。
燕西陡然想起,还约了人听戏,这个时候,自己还佯而不睬,玉芬一定在家骂死。
便和韩妈要了一把手巾擦脸,笑道:“我是谈话忘了。
一个朋友约一点钟会面,现在三点了,我还在这里,糟糕不糟?”
说毕,匆匆地走到隔壁,一迭连声,催着开车,上共和舞台。
坐上车子,一面掏出表来,一面又看街上。
好容易急得到了,跳下车来就向楼上包厢里走。
心里可想着,叫是叫了金荣来包一个包厢的,也不知他来过没有?若是没有,三嫂一定先来碰个钉子回去了,我这必得大受教训。
一直走到二号厢后身,四围一望,并不见自己家里人。
今天这事,总算失了信,呆立了一会儿,转身就要走,刚刚便要转身之时,忽然觉衣襟被人扯住,回头看时,却是白秀珠。
原来自己背对着一号,玉芬就在一号里,这里,就是她和秀珠,带着秋香和一个老妈子。
所以燕西没有留神看出来,此时一看到,他也来不及绕道了,就在包厢的格扇上爬了过来。
玉芬道:“哼!
你好人啦,自己说请人,这个时候才到,要不是我们先到,哪里有座位?”
燕西笑着,还没说什么话,秀珠已到右边去,将自己的那张椅子,让与燕西。
燕西虽然不愿意当着玉芬就和秀珠并坐。
但是人家已经让了位子,若是不坐下,又觉得不给人面子,只好装成漠不经心的样子,将长衫下截一掀,很随便地坐了下去。
秀珠将栏杆板上放的茶壶,顺手斟了一杯茶,放在燕西面前。
燕西一伸手扶着杯,道了一声谢谢。
玉芬笑道:“你真不惭愧,今天是你的东,你早就该包了厢,先到这里来,等着我们。
你不来也罢了,也该叫一个人,先买下包厢的票。
可是你全不理会,自己还是去玩自己的。
这会子戏快完了,你才慢慢地来。
来了也不道歉,就这样坐下。
你以为秀珠妹妹她是倒茶给你喝呢?你要知道,她可是掼你。”
燕西望着秀珠道:“是吗?”
这一句话正要问出来,秀珠笑着说道:“我倒茶是一番好意,可没有这种心思。
表姐只管怪人,把我的人情也要埋没了。”
玉芬道:“这样说,他来迟了,是应该的?”
秀珠笑道:“我并非说是应该的,不过你怪他,可不能把我这事合为一谈。”
玉芬将脸掉过去,望着台上,说道:“我不说了,你有两张嘴,我只一张嘴,怎样说得赢你?”
秀珠本来是无心的话,看那样子,玉芬竟有些着恼,她也只好不说了,就对燕西丢了一个眼色。
燕西笑道:“我真是该死,总是言不顾行。
听完了戏,我还做个小东道,算是赔罪,你看怎么样?”
说时,斟上一杯茶,双手递了过来。
玉芬笑道:“你这为什么?就算是赔罪吗?”
燕西笑道:“得了!
你还惦记着这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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