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王容不禁轻轻惊呼了一声,旋即不禁莞尔,“既然如此那就容易了,我这些茶叶,还是特意让人从蜀中买回来的,只可惜京城所需不多,大老远送这些来成本不菲。
如今既是有你这句话,我请人采买时加大分量就行了。
不过,京中两位贵主赏识,奚地一位公主垂青,杜郎君你还真的是和各位金枝玉叶有缘,难怪圣人也一度想让你尚主。”
这最后一句戏谑之语说得杜士仪自己都为之一愣。
想想这三位公主年纪都比自己大,相处言谈之间,仿佛也都更多得把自己当成弟弟,他不禁笑着耸了耸肩道:“大概是因为我该老实的时候老实,该风趣的时候风趣,该帮忙的时候帮忙,所以她们自然都觉得我是值得信赖的人。”
“值得信赖么……”
见王容轻轻喃喃自语,杜士仪突然又展颜一笑:“你也是一样。
若有难决之事,不妨也告知于我。
否则,每每都是你帮我的忙,我这情分欠的越来越多,只进不出,岂不是有失公平之道?”
“公平……杜郎君不去做商人真的可惜了!”
王容哑然失笑,但心中却只觉得暖意融融,“那好,日后若我有难事,我一定声动九天,摘桃子京兆府试发榜,素来被人视为是来年省试的一个预演,因而,当府试榜单在京兆府廨门前张贴开来,前来看榜的人发现上头只有寥寥二三十个名字的时候,一时间自是一片哗然。
榜首的常钦名不见经传,而次席赫然为崔颢取得,至于此前也算得上是呼声极高的苗含泽,虽然跻身等诗赋均在其中,不日便会送到各家书肆书坊,届时不论是登榜还是落榜的各位,都不妨好好看看那些评点!”
见下头渐渐鸦雀无声,杜士仪拱了拱手后,便带着随从排开人群上马离去。
他这一走,刚刚那些因为入了解送却不曾入等第的士子登时一片欢呼。
在这些雀跃欣喜的气氛中,崔颢的表现最是夸张。
连声呼喝的他拉着王缙,却是忘情地大叫道:“连着五天考下来,我腰都快断了,总算没白费劲!
来,今天咱们不醉无归,出了之前这口恶气!”
泄露考题的事,王缙在韦陟韦斌兄弟那儿也曾使了大劲,这兄弟二人在京城名气大,自然颇有推波助澜之力。
这会儿他虽觉得苗含泽不曾落榜有些失望,可崔颢拿下第二却也是可喜可贺,更何况杜士仪昨天就告诉了他,那些柳家苗家送了考题的人家不是名次靠后,就是今科落榜,他这会儿看着那些懊恼失望的面孔,尤其是面色复杂的苗含泽,仿佛觉得他们都是兄长的仇人一般,心底一时满满当当都是解气的痛快。
这些天和崔颢走得近的他浑然忘了自己并不喜欢醉卧美人膝,哈哈大笑道:“好,就不醉无归!”
有钱能使鬼推磨,杜士仪既然愿意贴钱,京兆府廨和万年县廨又都慷慨出资,再加上如今线装书已经日趋流行,两百卷《神州解送录》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印了出来送了上架,罢为开府仪同三司的宋璟,身为宰相的源乾曜以及京兆尹孟温礼便是最先拿到的人。
宋璟因此次杜士仪决心不畏强权公正明允主持这一科京兆府试,这才答应了评点佳作,翻阅书中那些佳作以及不见经传的名字时,不免频频颔首;源乾曜是几次看着苗含泽那位于后列的名次而嘿然冷笑;孟温礼破格点了刚刚释褐任万年尉的杜士仪主持京兆府试,这一科却注定会载入史册,他哪里又会不高兴?至于更多其他相干不相干的人,多数都去弄了一套此书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而不高兴的人,比如张嘉贞和苗延嗣,则是一看到这厚厚一摞书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其摔出门外。
至于得了杜士仪亲自送书的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面对着这两套书,各自心绪却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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