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多次认真思考过他们的未来,但结论令他感到沉重抑闷。
虽然在接近她之前他对于她的传闻也听说过,虽然不管是陌生或是相熟的人来看,她身上传达出来的气息都绝对不会是普通家庭。
她的穿戴看起来十分低调,有些的款式甚至普通得令人觉得配不上她,但他暗暗查过她一块腕表的价格,光是零头就足够他四年大学的所有开销。
那天晚餐她微笑着说这顿她请时,他摇摇头,控制不住地自嘲想,他现在能给得起她的,也就只有这一顿饭了。
回去路上他装作不经意问起她的父母,她只简单说是做生意,随后便岔开了话题。
他又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她静默片瞬,说自己还有个哥哥,现在在国外。
他随口问起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她笑着说了句很久没见了,再不愿多谈。
他没有再追问,送她坐上出租车后沿着那条街慢慢走着。
深秋的夜色深重,将他的影子拉得孤单又寂寥。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消解自己这种无力的沉闷。
两人间的家庭差距或许是他一直在麻痹自己不去在意的问题,他不是心怀学术梦想清高孤傲的人,他从很早起就在规划毕业后如何将自己的能力变现为最大化,可即使那个估算出的数字能够支使他在这座城市给她安稳的生活,但与这块她只搭配着衣服戴过一次的腕表相比,那根本叫不了安稳,就是寒酸。
一旦揭开这层自欺欺人的遮掩,那无能为力的自卑看着格外丑陋可怜。
他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直到路过一座桥时,他走上去远远眺望着无垠的江面,许久,拿出了手机。
他先给他母亲打了通电话。
对方还在上晚班,背着车间的小组长偷偷出来接他的电话,每一句话都说得争分夺秒般急切,嘱咐来嘱咐去也就是不变的那几句,他耐心低声答应着,心情越来越沉。
挂了电话后他又打给她。
她那边听起来还在走路,笑着说自己就快到了,停了一会儿,又问他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他怔了怔:「我看起来心情不好吗?」
她柔声反问:「起码是有心事,对吧?」
他低着脸淡笑了声,修长身型在夜风里莫名单薄:「那你就这么走了?也不留下来陪我?」
她似乎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温柔又认真地回答:「我觉得你当时应该更想自己安静一下。
你现在想说了吗,我很愿意听。
」
他握着手机沉默长久,最后说了句没什么,最近有门课要考试,压力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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