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一进门,那奇怪的眼神就一直在她和单子之间徘徊。
“怎么了?”
纪简隔着透明的呼吸罩与那工作人员对视,他是一个板寸头的年轻人,眼里带着温和笑意,看起来有二十六七,身上有一股朝气。
“纪师姐?”
他不确定喊了一句,而后又很确定了,就高兴道:“我还在想这个人的名字怎么和你同名同姓呢,居然真的是你。”
纪简一头雾水,这个人看着有一点脸熟,不过她喊不出对方名字来。
听这个称呼,他也许是和她一个母校的。
“我是陆飞白!
那个,路飞,bye~”
他一边做着夸张的拜拜动作,一边笑弯了眼,似委屈道:“纪师姐不记得我了。”
“哦!
原谅我这脑子,毕业两年,快生锈了,对不起。”
纪简恍然。
陆飞白是解风的学生,两年前她博士最后一年,解风刚好接了一个比较大的项目,她为了缓解老师压力,替他带了一下他的硕士生,陆飞白就是其中一个。
那群硕士生很调皮,天天在实验室里喊陆飞白“路飞”
,她也潜移默化记住了。
不过现在又……咳咳,有点尴尬。
她假装自己还记得,亲切喊了一声:“路飞。”
陆飞白笑得牙都露出来了,很高兴地伸出手,想要和纪简握握手,突然他望着自己严密的防护服怔住了。
今天来这里的任务是检测名单上的人是否感染了零号病毒,他亲眼见证了许多被检测出来的人被防疫中心无情拉走,也看过新闻里的那些患者惨状。
陆飞白的手在发抖。
纪简像是没看见,她噙抹笑,挽起自己左手的袖子,将手腕放到他面前。
“快测吧,我看你名单上还有好多,今天要把这些都测完吗?”
以一种唠家常的口吻随意问道。
陆飞白有些慌乱,又有些不忍,他别过头去,从自己的医疗箱里抽出针管以及试管。
棉签沾了酒精,轻轻在纪简的血管上打转,纪简感觉到心里有些发凉,像是冬季里的寒风刮了过来。
在针管插入她血管的前一刻,她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好冷啊,临川好像只有冬夏两个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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