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大雪不知疲倦地下着,越来越大,越来越纷纷扬扬,转眼间将前夜的雪人残骸掩盖了,也将那点踌躇不定藏了起来。
睡前的最后一刻,薛定望着窗外簌簌的雪,那颗仿佛永不安定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也许事情不会发展到他担心的那一步。
万一他们够幸运,这一路上没有生离死别,也没有半途而废呢?被来电震醒时,薛定睁开眼,花了好几秒钟回过神来。
从枕下掏出了手机。
屏幕上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距离他入睡已过去两个小时。
电话是赵主任打来。
若非急事,社里不会深更半夜打电话。
至少过往八年里,他只在夜里接到过两次这样的电话,归来薛定没有车。
自打他进入新华社起,就开始接受外派,反正常年奔波在外,车对他来说并无必要,也就一直没买。
凌晨三点半,又是下雪天,就是皇城脚下也不好打车。
他快步走出胡同,鹅毛大雪落了满肩,却恍若未觉。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好不容易看见路边来了辆空车,这才从冰天雪地钻入暖气融融的车厢内,手脚都冻得冰凉。
&ldo;去诚实胡同。
&rdo;他低声报出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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