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受伤,好好地怎么会受伤?
有关那个婆婆的方言含混不清,归根结底,却也不过那几个意思。
它们在他耳边不停地回响,愈想愈是令人后怕。
江家头几年过得挺好的,这些年却是全都乱了套。
他们家那个媳妇跑了好些年了,几个孩子全是江阿婆在照顾。
七十多岁的人了,身体也不好,这不就说没就没了。
没了也就没了吧!
儿子也跟着媳妇跑了。
大儿子又不孝顺。
罗安在听闻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然明白了当初江离到底有多绝望。
她是真正的没有父母,没有依托。
可他还是忘了,她走进那个家,要面临的到底是什么?
她当初丢下所有负担离开,就已然得罪了所有人不是吗?她这时回来,偏又晚回来一天,不知道会被人怎样对待?
赵博文一眨不眨的看完罗安的所有抓狂、焦躁和不安,便愈发缓慢地说道,“她脸上的巴掌印很明显,而且……她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还抱着手臂,说疼。
我看了一眼,青紫青紫的。”
“还有……”
赵博文深吸一口气,终究有些难以启齿。
“她是左手抱着右手,不知道有没有……”
罗安陡然转过身,抬腿便要跑。
幸而赵博文反应快了些,猛地抓住他,“你干什么去?”
罗安甩开他的手,目光凛冽,“我送她去医院。”
“罗先生!”
赵博文不得不放大了声贝,幸而街上没什么人,也不必觉得突兀,招惹了闲话。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她好不容易才睡着。”
夜色寒凉,罗安独自一人站在古老的房子里,面前是江离之前跪着的地方。
江离祖母的遗像就摆在正前方,罗安长久地盯着,怎么都猜想不出江离晚回来一天的缘由。
老人看来面容慈祥,沟壑深重,布满一世沧桑的痕迹。
是她不曾善待江离吗?还是所谓传统的重男轻女?亦或者,是老人生前不曾善待江离的母亲?
罗安想起赵博文临走前说得那句话。
他说,“如果我有一丁点心疼她,就会想,我倒是宁愿她已经死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于她自己而言,是解脱的,释放的。
有些东西无法面对,便永远无法面对。
非生死不能释怀。”
赵博文明显知晓所有的秘密,他差一点就要问他,可还是竭力克制。
毕竟,这是江离的秘密,他怎能假借旁人之口、尤其那个人,还是所谓情敌。
江离清晨醒来时,迷迷愣愣的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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