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沉默片刻,最后还是赵玉临先开口,把话接了下去:“这些年,身体好些的时候,我也会到一些城市走走,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南京。”
江雪籽猛地瞪大双眼,自始至终隐忍在眼眶中的泪水,猝不及防地簌簌落下来。
赵玉临为她拭去眼旁的点点泪水,唇边含笑:“都过了这么多年,我再看不开,大概当年就随着你母亲一起……”
“您不要这样说!”
江雪籽猛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浅褐色的热茶顺着这个动作倾洒出杯身,溅落在她的裙子和风衣上。
她仿佛感觉不到衣料上传来的湿热触感,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厚实的裙子布料,才忍住了想要扑进这个男人怀里的冲动。
“是我……是我妈妈对不起您。”
江雪籽终于把这句话吐了出来,心里一阵揪紧,更多的却是巨大的痛楚之下所带来的释然和解脱,“是我妈妈太任性,辜负了您,是我让您和整个赵家蒙羞,在b市抬不起头。
您的身体,都是因为我。
我也希望,我是您的孩子。”
最后这句话几乎湮没在她捂着脸的一双手里,即便是这样激动的时刻,她也不敢大声地把这句话说出来。
多少次午夜梦回,这句话几乎成了一句咒语,提醒着她要认清事实,要明白自己的存在,对江、赵两家她是一个多么难以容忍的罪孽。
赵玉临眼眶通红,轻轻地把手放在江雪籽的头上。
有些话现在说出口尚且太早。
他下定决心回到b市,那就一定要等到他把整件事都安排妥当,那个时候再亲口告诉她,才不会让那份承诺轻飘飘的没有分量,才能让这个已经承受太多的孩子,对他这个出走失职十年的父亲重拾信心,也对她自己日后的人生重拾起曾经的自信满满和那份让人炫目的骄傲坦荡。
所以他深吸一口气,权当没有听清楚最后那句话,继续笑着说:“我每次去南京都会去我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的一句句话把她逼到绝境,却还一步步靠近她,让她无路可逃。
)江雪籽站在盥洗台前,歪着头跟一对夹扣的珍珠耳钉“做斗争”
,盘起来的发松落落地绾在脑后,耳边散落几缕,正好露出耳垂上圆润精致的珍珠耳环。
展劲一身介于休闲和正式之间的打扮,深色的英式风衣和马丁靴,整个人显得高大挺拔又英气十足。
他站在门口静静看了一会儿,才走到她身后,伸手攥住江雪籽的手,从她指间取过那两颗耳钉,握在掌中,又轻轻地揉着已经有些发红的耳垂。
他用一双神色难辨的眼似笑非笑地望着镜中的江雪籽:“怎么非得跟这对玩意儿较劲,耳垂都出印子了,不疼吗?”
江雪籽的耳垂那里本来就是她的敏感地带,被他这么一揉,整个人几乎是缩着脖子,向后倒在他怀里,握着拳头捶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脸颊微红地抱怨:“还不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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