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泣血,状似癫狂。
伴随着他的控诉,夜风里也开始夹杂呜呜的声响,乍听去,像有人在哀声啼哭。
“还好世上有那样高妙的邪术。”
彭玉桂眼中闪动着泪光,吃吃怪笑,“托赖七芒引路印,我可以不慌不慌地折磨他们。
我挖了他们的舌头,斩断了他们的双手。
日后不论他们再投胎多少次,生下来都是残缺模样。
可惜我学艺不精,不知道底下还镇着邪魔,不然只差一次,我就能把它们的双足也斩断了。”
每说一句,彭玉桂狰狞的五官就舒展一分,说到最后,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神色有些迷茫:“做完最后一次,我也就能收手了……”
“真停得下来吗?”
有人开口了。
彭玉桂怔了怔,缓缓抬起了眼珠。
“你的目标是田氏夫妇,但你也开始用邪术害别人了不是吗?”
蔺承佑若有所思看着彭玉桂,“你用邪术害死了青芝,用腐心草害死了姚黄。
卷儿梨不过是不小心撞见你乔装的模样,也被你视作谋害对象,你先是藏下那包毒针,今晚又想假借尸邪的名义挖出她的心脏,倘或真叫你得了手,你的狠毒无情,已经快赶上当年的田氏夫妇了。”
“不!”
彭玉桂脸上的皮肉抽搐了一下,“我与这两个畜生不同,我有我的苦衷。”
蔺承佑一顿,嘴角慢慢流露出一丝讽意。
“我有苦衷!”
彭玉桂目光散乱,勉强维持着镇定,“青芝和姚黄早就该死,卷儿梨、卷儿梨——她如果把看到的说出去,你很快就会查到我头上了,我不想伏法,因为那样我就回不了越州了。”
他丧魂落魄道:“我想回越州,回到桃枝渡口,回到一家人当年住过的地方去。”
蔺承佑望着彭玉桂狰狞的面孔,心里暗觉凄恻,这邪术颇能害人心性,只要沾染上了,没人能守得住本性,在彭玉桂大仇得报的那一刻,地狱之门已经向他敞开了,杀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日后凡是触犯到切身利益,彭玉桂都会习惯性地用杀戮来解决问题。
“这世上谁都有苦衷。”
蔺承佑叹息道,“但当你将屠刀挥向无辜的人的时候,你就回不去桃枝渡口了。
彭玉桂目光一厉,右手掌猛然翻转,指尖变得银亮刺眼,射出一道银丝般的长线。
长线直射向蔺承佑的咽喉,蔺承佑却不闪不避,滕玉意瞳孔一缩,她认识这东西,细如雨丝却锋利异常,碰到即是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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