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复动作微顿,“水草?”
“……”
淼淼自知说错话,埋头悔得肠子都青了,正思量着该如何挽救,却听杨复喟叹一声,“多吃些。”
她抬头,却看不清杨复眼里的情绪。
殊不知杨复误以为她家境贫寒,大过年的都没一顿好吃食,对她分外怜惜。
淼淼不明其意地哦一声,听话地吃了不少。
她食相不算文雅,同那些个细嚼慢咽、拘谨矜持的大家闺秀不同,然而却不显粗俗,意外地舒服。
看她吃饭便觉无比满足,好似天底下珍馐佳酿都在眼前,再无奢求。
因着她在,杨复比往常吃得多些,事后袁管事进来收拾时,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杨复对戏曲兴致不高,听了两曲儿便起身回屋,袁管事还当他不满意,草草打发了戏班子回去,惕惕然上前关怀。
孰知他只是倦了,意欲躺在榻上休息半个时辰,并吩咐管事:“晚上要守岁,记得唤醒本王。”
袁管事连连应下,轻手轻脚地退出内室,让一干人等不得进去打扰。
淼淼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连带着精神头儿也活络不少。
方才同她一起伺候的那个丫鬟,看她的眼神可谓崇敬羡慕,连带着跟她说话都客气几分。
听岑韵说晚上要守岁,她颇为新鲜,精力充沛地跺跺脚,“真的会放烟火吗?”
岑韵微微一笑,“会的,每年都会。”
淼淼雀跃地欢呼一声:“我也要守岁!”
往常她都是躲在水中,从水面看外界,有如镜花水月。
常常听得砰砰响声,天空炸开灿烂火光,朦胧似梦,瞧不真切。
如今她能真真切切地站在地面上,同他一起看烟火,是梦寐以求的时刻。
夜深渐深,虽已立春,但夜里依然寒意透骨。
有许多丫鬟受不住冻,早早地便回屋休息了,人群渐次稀疏四散,及至子时,院外只剩下守夜的丫鬟和另外几人。
岑韵端来烫面炸糕,一人一个递到跟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还有好一阵等呢。”
到了淼淼跟前,她蔫蔫地摇摇头,“谢谢岑韵姐姐,我现在不饿。”
她方才吃得多了,积在腹中不能消化,再加上夜里天寒,头昏脑涨,不舒服得紧。
岑韵见她模样难受,劝她回屋休息,她却固执地坚持,“我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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