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白处事端正磊落,私下里从来不和百姓们有所往来。
即使元滢滢所求所想,江暮白已经帮了她,但他仍旧保持着冷淡疏离的态度,和元滢滢不甚亲近。
他淡声道:“无功不受禄。
这件袍子还请随夫人自己收着罢。”
听到江暮白的话,元滢滢眼睛中的亮光逐渐变得黯淡。
她捏着外袍的手指微微用力,指骨泛起青白色。
元滢滢并非刻意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是她微微抬起纤长的眼睫,水眸轻颤,似不堪清风吹动的小白花——姿态袅袅婷婷,轻易地便可以搅动人的心弦。
带着淡淡忧愁的叹息声音响起,元滢滢软声道:“我嫁给夫君前,便和家中没了往来。
夫君故去,清逸身量尚小,这袍子他如何能穿得下。”
元滢滢怯生生地抬起眼眸,盈盈水光中倒映着江暮白的身影。
她什么抱怨都未曾开口诉说,但却让江暮白心中浮现出淡淡的怜惜。
——她不过是一个丧夫的可怜妇人罢了,送外袍给自己,是因为一颗纯粹的感激之心,并无旁的意思。
江暮白如此这般地想着,拒绝元滢滢好意的心思逐渐动摇。
他拢紧的眉峰舒展,松口妥协道:“既然无人相送,便留给本官罢。”
闻言,元滢滢眸中有细碎亮光闪烁。
她唇角微弯,脸颊笑意盈盈,行走至江暮白的身旁,要让他试试这件袍子。
若是身量尺寸不对,元滢滢还能拿回家中重新改动。
话虽如此,但元滢滢看着江暮白褪下外头的罩衫,如松似柏般挺拔的身姿时,她乌睫轻颤,暗道尺寸不会错的。
江暮白和随席玉不仅模样相似,身姿也几乎一模一样。
因此,这件元滢滢特意为随席玉做的外袍,穿在江暮白的身上正是合适。
青竹苍翠,这花纹却是常见。
只是鲜少有人将青竹和红梅绣在一起,江暮白伸出手。
轻轻摩挲着袍上的红梅花,只觉得指腹发烫。
对于这件衣裳,江暮白挑不出丝毫差错,只因它分毫不差地套在自己身上。
元滢滢一时恍神,姿态熟稔自然地替江暮白理着衣裳。
她素白的柔荑抚过江暮白的肩背,似柔韧绵软的蒲柳,留下酥麻的痕迹。
素手抚过江暮白的胸膛时,忽地一顿。
元滢滢倾身靠近,指头微捻,果真发现了一条细小的、未曾被剪掉的蓝黑色丝线。
四处并无剪刀,元滢滢手掌微伸,轻撑在江暮白的胸膛。
她贝齿轻启,将丝线含在口中,轻轻一咬,那丝线便轻飘飘地滑落在她的掌心。
原本丝线附着的地方,正在江暮白的心口处。
在元滢滢俯身的一瞬,江暮白的心脏突然收紧,而后扑通通地跳动着。
江暮白只顾着紧张,自己的心跳声音太大,会不会被面前的元滢滢听了去,她便会疑惑地开口询问,这是什么声音。
江暮白全然忘记了,自己可以推开元滢滢,不让她做出如此亲昵的事情。
元滢滢收拢掌心,朝着江暮白笑道:“好了,这件袍子很是合身呢。”
她已经抽身离开,但江暮白仍旧在经历着心脏剧烈跳动的余韵。
他胡乱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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