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道,“想四下去走走,具体走到哪里还没有定准。
大约要去个一年半载……但我会常回京来看您,也一定会写信回来。”
徐思先是讶异,“要去这么久吗?”
可对上如意的目光,察觉到她的苦楚和决意,到底还是将疑虑咽下去。
便抚着她的头发,道,“也已经是大人了。”
却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如意听。
又踟躇了许久,才道,“等年后吧……天气稍暖和些,你也好准备得更妥当些。”
如意道,“嗯。”
徐思便又说,“是遇上什么事了吗,非要在此刻出去?”
见如意不答,她便叹了口气,又道,“你忽然就说要出远门,可想好怎么安置七娘了吗?”
如意道,“……她还惦念着家乡的父母和兄弟呢。
我想不如就先带她回去一趟。”
徐思见她分明是没想好,便道,“她在辞秋殿里做过事,和我也算有些缘分。
你也常带她来陪我说说话,若你想出去又不知该怎么安置她,也不妨先安置在我这里。”
她这其实也是在为如意撑腰,若庄七娘能成为她的座上宾,自然就没人敢多说闲话了。
如此,郗夫人心里也能好受些。
可如意知道庄七娘犯病时是什么样子,她不想将徐思也牵连进来。
便道,“眼下她还见不人,等她痊愈了的吧。”
徐思,“嗯。”
又嘱咐,“你要出远门的事,别忘了要同你表哥商议。”
如意心里一酸,道,“舅母她……”
正说着话,忽听侍女通禀,“陛下来了。”
如意不愿再同他碰面,便停下话头,道,“阿娘,我还有旁的事。
明日再来看您。”
徐思早察觉出他们姐弟之间有心结,却也并不多做干涉。
何况她令萧怀朔来,也是为了郗夫人所说萧怀朔不肯给如意加封一事,并不适合当着如意的面质问。
便只道,“去忙吧。”
然而到底还是在门前遇见了。
如意默然行礼,萧怀朔脸色绷得紧,并不肯回应。
便这么一擦而过。
从宫中回来,如意便往庄七娘那里去。
她已打定了主意远行。
庄七娘暂时还离不开她,她便将庄七娘带在身旁。
哪怕路上随时要应对她的病情,她也一定要走。
她想,萧怀朔根本就是鬼迷心窍。
十几年的姐弟之情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她留下来只会让他一直惑乱下去,不如离得远些让他冷静一段时间。
实在不行,她便离开建康,再也不回来久住了。
她只是舍不下徐思。
内城的街上没什么行人,马车压在雪泞的石板路上,空旷有声。
然而出朱雀航,到长干里的地界,便见栉次鳞比的棚户。
这些棚户多是临时搭建起来供难民居住的,因建造时不曾吝啬材质,反而比城郊许多民居还要牢固。
前夜的雪下得大,压坏了许多松竹,这一片棚户却没有倒塌。
此刻避难在此处的人正忙着清理积雪,街头有人在施粥米,还有人在发放度冬的薪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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