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
他大声呼喝着,“我们只是采样,是否入选,还是要看礼部挑拣。”
这一片热闹声外,林钰和苏方回清冷地站在一棵银杏树下,谁也没有上前的意思。
“哎,”
林钰叹息道:“我可是为了你,才没有走梁王的后门。
你现在好歹去挤一挤啊。”
“这可就难了,”
苏方回道:“即便我挤过去,咱么手里也没有个样品。
拿我这张脸给他吗?”
林钰嗤笑一声道:“我给你个路子,去惊鸿宴那里求求贾老板,再买回来一件舞衣好了。”
“那就更难了,”
苏方回一笑:“前日里贾老板告诉我,为了让他编排的这一支舞蹈成为亘古绝品,亦取荷花清洁不受世俗沾染之意,舞后即会点燃舞衣,不留片丝。”
林钰看向苏方回摇了摇头道:“看来这也是个喜欢点火的。”
少顷又哂笑道:“敢当着太后殿下的面点火,真是有人撑腰胆子大啊。”
苏方回冷笑一声,没有接腔。
…………证道坊此时的气氛,恐怕冷得连火都点不着。
天竺使节知道太后动怒,此时跪坐在地,垂下头来。
然而细看,便知道他仍一脸桀骜之色。
太后走上前去,冷然道:“养蚕染丝织绸技艺出自华夏,天竺小国不过是偷学了去。
如今会了些皮毛,便敢前来卖弄了吗?”
译者声音洪亮,一字不留翻译了过去。
那天竺使节仍低着头,看不出什么神情。
阁楼内哗啦啦站起来一片,众人或缩手缩脚或怔在原地。
太后殿下一直是好脾气的,没想到竟然发了火。
也是,在蛮夷使节这里,竟然失了面子,由头还是大弘令人惊叹的丝织技艺。
能不发火吗?礼部官员恍然跪下,司工局官员的头磕在地面上,咚的一声。
太后却忽地笑了。
“都坐都坐,”
她站在天竺使节身前,示意礼部官员把他扶起来。
“哀家以为,使节如此夸口,只是因为孤陋寡闻,没有见过我大弘真正的丝织技艺。
这简单的云纹,我织造署的小小绣娘,三两下便能绣得出来。
前些日子还有晚辈孝敬了哀家一件民间绣娘绣制的披风,针线功法,世间一流。”
天竺使节低头称是。
来了两个月了,就学会了个“是”
字。
太后又是一笑,脸上浮现宽宏大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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