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结束,我迷糊地觉得好像和裴嘉言被安置进了同一个病房,醒来时他就在我右手边,依然睡得很沉,眉头紧皱。
他瘦了不少,脸上肉都不见了,也许因为病痛带上三分苦相,不过我有裴嘉言滤镜,觉得他什么时候都漂亮。
只是那双干净通透的眼睛正闭着,我目不转睛地凝视他,渴望做他睁开眼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然后很酷地说:“醒了?”
我好会写剧本,光是想想都要忍不住笑。
但下一刻老妈和裴叔叔推门进来打断了我的独自浪漫,他们对儿子救命恩人仍然保留着起码的尊重,没因为过去的事直接扔我在医院大门口。
护士站在旁边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和注意事项,尤其提了下献血量。
我听见时心想可别说了吧,裴叔叔本来就恨我。
他的脸果然一下子黑出锅底色,老妈反而还好。
我很了解她的情绪化,擅长生气和后悔。
当她把我赶出家门断生活费,又因为裴嘉言不得不联系我时,我想她也后悔了。
但这点后悔抵消不了她的愤怒,特别猜到电话里和我做爱的就是裴嘉言后,她大概也很想砍我几刀泄愤。
她对裴嘉言倾注了全部的母爱,眼下裴嘉言这么凄惨,救他的人刚好是我,老妈就算依然想杀我也会给裴嘉言一点面子。
这下好了,恩与怨没办法一笔勾销但她不得不对我温柔些了。
虽然我觉得她不再爱我,能好声好气说几句话也可以。
相比陈达,她后来尽管不是我的监护人却依旧上心。
大学时她帮我联系房子交租金,买鞋买衣服给生活费,还让假期去和裴嘉言玩。
结果我操了她最爱的儿子,在她看来,我相当恩将仇报。
各有过错,所以我对老妈总是宽容很多。
裴叔叔不想和我说话,转过身去坐在裴嘉言的床边。
他像一座山隔开了我的视线,我只好遗憾地转头看向老妈,想了想,没喊她。
老妈调整了下点滴的频率——她就是这样,做事时很细致会让人感到她也在意你——然后才缓慢地坐下。
她很难开口似的,好几次才喊了我一声:“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换个心眼儿小的人不会放过这个阴阳怪气的机会,说“你是我妈都不知道我血型”
或者“不用谢我只要五百万就离开你儿子”
都行。
但我最近心态异常稳定,懒得口嗨,就点了下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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