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知道,孟蓝的一审判决是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孟蓝没有上诉。
在她看这档节目的那天正好是孟蓝被枪决的日子。
听到这儿的时候她还想着:死刑?太夸张了吧。
一个如果卸掉妆后根本不堪入目的女主持人和一个正襟危坐一脸忧国忧民相的专家在讨论孟蓝以及当代大学生们的心理健康。
他们播出了孟蓝的家:只有一个连脑筋都不大清楚的老奶奶――那就是孟蓝唯一的亲人了。
孟蓝父母离异从小没人管,一个弟弟十五岁的时候死于一场不良少年之间的械斗。
――看到这儿的时候她模糊地想起小睦――小睦就是她的弟弟――她想还好小睦碰到了她之后走了正路。
然后一个痛哭流涕的邻居对着镜头说孟蓝这个孩子从小多么懂事多么争气只是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夏芳然想这简直是在演肥皂剧。
然后主持人和专家一起慨叹其实孟蓝是值得同情的社会应该反思等等等等。
接着镜头里是当时医生们的抢救夏芳然的过程。
那个人是自己吗?脸上是焦炭的颜色,不停地发出待宰的牲口般的嚎叫,是自己吗?太过分了。
夏芳然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掌心。
这准是在自己神志不清的那段时间拍的,这真让人不能忍受。
镜头切向了小睦,眉清目秀的小睦眼泪汪汪的样子一定能赢得非常多的四十岁左右的家庭主妇的同情:&ldo;芳姐――括号,夏芳然,括号完――是个那么好的人,那个罪犯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呢?&rdo;――上帝,这个没有出息的孩子。
一身囚服的孟蓝很瘦。
她面无表情地直视着镜头,眼神里有种什么燃烧过的东西还在散发着余温。
面对那些记者提出的悲天悯人的问题,只说了一句话:&ldo;你能不能帮我转告夏芳然。
我向她道歉,我知道这没有用,可是我真的想跟她道歉。
&rdo;妈的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但是――夏芳然不得不在心里说:你很棒。
没有像我一样任由他们羞辱。
虽然我暂时还做不到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知道我终有一天会接受的――毕竟,和我同岁的你已经死了。
主持人和专家又出来了。
主持人说:两个花样年华的少女的人生就这样令人惋惜地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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