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找回洛归远后,他还在无尽忏悔。
尚更阑摸摸楚依斐的头,把所有的苦楚都埋在身后,轻描淡写了一句:“依斐,他是他,你是你,你不必把他的过错当你自己的罪责。”
楚依斐张张嘴,想到了洛归远:“归远……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尚更阑点点头:“毕竟是死过的人了,复活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现下他身子也受不住自己之前的力量,我将其封住了,待他再长几年就可以回归自己曾经的水平。”
那个剑符宗的洛公子就是真真正正回来了。
“那他……他还……那么年轻,爱上别人了你怎么办呢?”
尚更阑的眼神慌乱了一瞬,抿着嘴不说一句话。
“你的根基怎么损伤得那么严重,归远他是不是根本不是转世,你是复活了他?”
楚依斐突然想到这点,急急问道。
尚更阑没想到楚依斐这般聪明,一下就戳穿了他的秘密,不由得叹了口气。
“归远怎样都好。”
“若他真爱上了别人……我……就做他最好的师尊。”
尚更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复活洛归远是他自己的决定,这个决定引发的苦果他只能自己承受。
死了的洛归远一定永远爱他,尚更阑甚至可以靠着曾经的情义苟且到自己身死之时。
但是这样风光无限的洛大公子,他不舍得洛归远的一生就这样戛然而止。
尚更阑勉强笑了笑:“依斐,我与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觉着你是时候下山了。
日后再见可能又是多年后,不是向你哭诉也不是抱怨,只是认为你有权利知道这些。”
楚依斐垂下头:“我并不想回去。”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师兄也清楚。”
尚更阑温声细语,声音飘悠悠地:“当年归远,都是名声在外的西府西府正值阳春三月,各式各样的花都喧闹在枝头,自顾自的娇俏。
刚下过一场春雨的江南湿漉漉的,就像正哭完的少女的脸颊。
远处的青山还蒙着面纱,雾蒙蒙地清秀着。
船家将桨放下,吸入一大口清晨的空气。
初春天还有些凉,船家把船停好上了岸,才搓了搓冻的有点凉手,回头对着乌篷船里头喊了一声:“客官,到了。”
从船里先走出来的是一个内着月白上襦,外罩水蓝大袖衫的男子,衣袖上的白鹤像是要振翅飞走一般,衬着这江南春景真是好个儒雅仙君。
早晨本来就是各家商户开早市的时候,街上游人如织,河边都停了许多船只满载货物。
楚依斐初见着繁荣景象,愣了好久,自然也没注意到周边姑娘们的窃窃私语和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
漂亮这个词本来就难得用来形容一个男子,但是楚依斐的脸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个词去。
他今天将发全束起绾了个发冠,更显得人面若白玉,艳若桃红。
有胆大的商女坐在船上,笑嘻嘻地唤了他一句。
楚依斐一开始没注意到有人唤自己,直到那女子扯了他一下衣袖他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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