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是一个被征用的法器?”
白毅冷冷地问,“他知道他将经历的一切么?”
“我想古月衣将军已经完全明白了。”
息衍说着起身,诸神君临三宁州,古老的森林深处,山崖之巅。
纯铜铸造的穹庐上有一处缺口,星光海潮一样泻入。
实在是一个明朗的星夜。
地面也是纯铜铸造的,无数同心的铜环缓慢地转动,铜环上蚀刻了复杂深邃的符号。
它们每时每刻都在不停旋转,被漏壶水滴的力量缓缓驱动,就像一旁巨大的日相仪、月相仪和被星仪围绕的皇极经天仪。
数百年来不干涸的山泉水经过复杂的装置一点一点地移动着这些标志星空的仪器,每隔数十年才需要根据岁正的位置校正一次。
铜环中央的铜圆径围数尺,静止不动。
铜圆里白发的少女端坐着,随手移动着算筹。
铜圆上镶嵌着无数的晶石,有些微微发着亮,有些却是灰暗的,而某些,已经亮得仿佛烛光,只是光芒冷冽。
少女收取了算筹,一一检视那些发亮的晶石。
“北辰诸星的力量之弦就要涨满了,根据计算,今后的十几年里,这些武士的星辰将主宰天空。
又有战争要开始了吧?只是不知道发生在哪里。”
“那么谷玄呢?五十年前你已经可以轻易地计算北辰诸星的轨道,北辰对你而言根本没有悬念。
那么谷玄呢?你排列了那么多的算筹,依然没有得到谷玄的轨迹吧?”
老人穿着白色宽袍躺在铜圆外,以手枕头仰望天空,漫不经心地说着。
“没有进展,完全没有进展。”
少女终于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我何时可以得到谷玄七式联算的方程?那时候我才能补上我如今算式中空缺的一元。”
“你太着急。”
老人笑,“那七道方程,当你看到它们的时候你才会发觉原来它们竟是如此的简单,却又如此完美,就像是一个完满的圆。
但是一个完满的圆也依然有弱点。”
“弱点?”
“圆心是它的弱点。”
“我不懂。”
少女摇了摇头。
“这是我始终没有教给你最后七道方程的缘故,当你明白了我说圆心是弱点这话的意思,那七道方程才足以回答你的一切问题。”
老人还是笑,“在此之前,你依然需要穷究计算之学,为之殚精竭虑绞尽脑汁,不经过这个过程,你便不会明白。”
“那时我也许死了。”
“星相学家的一生,什么都明白了,也就是死期。”
老人说得坦然随意。
少女不再说话,仰头默默地看着天空出神。
这对老师学生就这么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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